,打算炸得两败俱伤,炸得谁也洗不了白。
“这年年月月下来,你连云州城的大门都没有见过一回。若不是我占了你的身子,只怕你这辈子都不会到云州城里走一趟。白宝宝啊白宝宝,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换做是我从小就练这般绝世的刀法,十岁时就能出去闯荡,顶多过个两年就能把本赚回来,即便我不能让连别花舒舒服服地当个阔太太,也能让她不用刺绣刺到眼睛瞎了一半,也不用做农活做到险些晕厥。归根结底,韩绽把这身无敌于世的刀法托付给了你,当真是一件天大的浪费。”
他字字如刀,句句如剑,几乎说得毫不留情,说得白少央面上像是生了锈的刀一样,硬生生呈现出一抹铁青的钝色。
张朝宗这才给自己倒了第二杯茶,浅酌一口,品出了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配方之后,他才觉得放松了一点。
他把那目光中的锐色放下了,把身上的戾气也收了一收,转而一脸恳切道:“白宝宝,我没有为自己辩白的意思,在连别花这件事上,你大可骂我是个混账畜生。但你若想把她的死都赖在我的头上,那我就要给你讲些你不爱听的道理了。我到的时候,她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了。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把她留在这世上。”
他说得语重心长,仿佛一个可亲可爱的长辈一般殷殷切切地瞧着白少央。
在这样的攻势之下,白少央也不得不稍微服软几分,老老实实道:“我没有向你讨债的意思,也并非想把母亲的死都归在你的那句话上。我不过是要向你问清缘由,分出这事儿的黑与白,辩出你这人的忠与奸。”
这话未免说得过于天真了一点,天真到让张朝宗想起了许久未见的陆羡之。
一想到自己的朋友,他便心底一暖,看着白少央的神情也柔软了几分。
可是他的神情软了下去,话里的刺却还是梗在那儿。
“黑白忠奸若是只凭一段对话就能辩出,那这世上就不会有所谓的伪君子了。”
白少央细细品味着他藏在话里的话,面上的寒霜似已化解,那目光里也闪烁着森森茫茫的花火,一时间分不清冷与热。
“那你接下来对我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张朝宗苦笑道,“不过我觉得你若是想看清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好先看一看我身边的人。”
说完这句话,他才抬起头,直直地和白少央投来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你在我心底睡了两年,躲了两年,也该是时候用用这具身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下章白宝宝睁眼看老楚老叶和韩爸爸了
第187章 人生处处惊喜
白少央昏过去之后, 三人皆是又惊又惧, 忙不迭地把这人放到一边仔细检查起来。
楚天阔来来回回看了三遍, 发现他身上无大碍之后才勉强松了口气, 韩绽继续守在白少央身边没有说话,那眼睛就和扎了根似的驻在了白少央的身上。叶深浅反反复复地探了探白少央的脉后, 然后猛地一转脸,把那目光无情地掴打在了自己的亲舅舅脸上。
“三舅舅, 你到底和小白说了什么!?”
他对自己的三舅舅向来只有爱戴和尊敬,即便在对方不得已投了北汗之后,他也从未这般疾言厉色过。
可叶深浅如今却不得不疾言厉色,不得不心火难消,因为他恰好捕捉到了白少央昏过去前的最后一个眼神。
一个木然得近乎绝望的眼神。
看着这样凄凄木木的白少央, 他便觉得这人心底的一团火仿佛彻彻底底地熄了下去,而且是被楚天阔的一番话给浇熄的。
因为此时此刻, 白少央的心志只会被一个人所撼动, 这人恰好就是自己的三舅舅,恰好就是张朝宗的好三哥,昔日的“南海上客”, 今日的北汗大王亲卫队统领——楚天阔。
如今这质问的话语便如冰雹子似的劈向了楚天阔, 结结实实地击中了对方的身心。与他有着五分容貌相似的中年人忽地身上一震,仿佛肩上骤然压下了十八年的生生死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去来。
等楚天阔抬起头,抖落一地的内疚和痛苦时,他只看了一眼叶深浅, 那目光枯败得恍如荒草,面上覆下了一层茫茫的灰,动了动唇,什么话都憋不出来。
他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会说。
叶深浅把质问的目光给收了回来,略含歉意地转过了脸,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还是太过急躁了一些。
楚天阔既然单独与白少央说了这番话,必然事关北汗,而且还说不定牵涉到张朝宗的当年隐秘,他又怎会被叶深浅一句逼问,就在韩绽面前把秘密都吐露出来?
然而叶深浅的担忧并没有随着楚天阔的隐瞒而退下去,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忧虑就像山间的野草一样越来越疯地长着,几乎半刻也停不下来。
因为每个人都在渐渐好转,可唯独白少央不但没有苏醒的迹象,反而还越睡越死了起来。
他看上去明明没有大碍,身上的伤势也未曾恶化,可整个人都像是一朵枯萎了的花瓣,在日光下一点一滴地失着水色和红润。而当他面上的红润完全退下去的时候,也是苍白和惨青爬上叶深浅脸庞的时候。
当死亡的阴影开始笼罩着他的爱人时,即便是“度日如年”四字也不足以形容叶深浅的焦虑。
等待便是一把越来越快的刀,初始一天是一刀,后来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