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后,白时中走出大庆殿,见左右无人注意,来到面无表情的李邦彦身前,小声的说道“李相,今日朝堂之上该如何是好?”李邦彦转过头盯着白时中看了一会,嘴里冷笑了一声,“就是封他个王爷又能如何?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倒是圣上今天的态度,才让人胆战心惊呀,白相。”
若有所指的拍了拍白时中的肩膀后,便钻进去了轿子离去,留下一脸深思的白时中站在那里,良久之后白时中嗤笑了一声,便坐进轿中悠悠的离去。
满身戾气的宋徽宗回到坤宁宫后,瞬间消散了满身的戾气,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怔怔的看着房顶。
“皇上可是有了心事?”端着燕窝的王皇后,缓步走了进来,将燕窝放到桌上后,便看见了心事重重的皇上躺在那里。
宋徽宗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轻声一叹,“让人把燕窝拿下去吧,朕吃不下。”
“哦?这倒是有些奇怪,皇上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一项爱好美食的宋徽宗,居然说吃不下,倒是让王皇后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不过等宋徽宗说完后,王皇后再也笑不出来了。
“真定府之围已经被杨卿解了,金人撤回了燕山一带,可是那傻小子居然硬是靠着八百人,在雪山上血战一万多金军,最后弄得自己身受重伤,至今还是昏迷不醒,唉,朕心里难受啊,普天之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好臣子了。”话一说完,宋徽宗便侧过身去,朝着床里蜷缩着。
“什么!”
显恭皇后失神了片刻后,一脸伤感的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幽幽的叹息,“可惜了大宋一颗栋梁之才,据我所知杨家人已经快到京师了吧,唉,可惜了。”身为皇后,有些事情不能随意的表态,只能点到为止。
宋徽宗瓮声瓮气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册封了他的儿子杨宝宝,还有他的妻子,另外我也嘱咐了恒儿几句,让他务必照顾好那小子的家眷。”
显恭皇后默默的点点头,然后看着不断闪烁的蜡烛,久久的失神......
......
随着金人的退去,汴梁城这座大都市早早的恢复了人气,川流不息的人群里,人们兴奋的吆喝着,忙碌着,不过就在这时突然大街上跑过一队队手按腰刀的官差,驱散人群后,分站街道两旁,三步一小岗,五步一大哨的戒严了整个街道。弄得黑压压的人群,只能挤在道上,好奇的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哪个消息灵通的人氏小声的说道“嘘,别说话,听说是打了大胜仗的杨大将军回来了!”不料另外一个人却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懂个屁,我听说是杨大将军的家眷从江南回来了。”
就在这时街道的尽头缓缓的行过来三两马车,十几名千牛卫骑在马上,严密的护卫于左右,顿时大街上为之一静,所有人的静悄悄的看着车队,眼里有敬佩,也有惋惜。
等到车队行到一位老者的面前后,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李元芳走到马车棚边上,对着里边小声的说道“杨老太爷,前面是李纲大人!”
布帘打开,从马车上走下一位黝黑的庄稼汉子,神色憔悴的走到李纲面前拱拱手,“李大人您这是?”
看着苍老许多的杨仁义,李纲莫名的叹了口气,自从知道杨凡宁死也没退后一步后,老李纲非常的欣慰,却又无比的哀伤,连日来越发的憔悴起来,全无往日的神采。
“老杨啊,你们有个好儿子,我也有个好学生,为了大宋活生生的躺在了冰冷的血泊中,我...为他骄傲啊!”话未尽,眼角已经湿润,发现此处不是叙旧的地方后,便朝前指了指,“我今日出来迎接,已经坏了规矩,你们先回杨府去吧,改日我去看望你们”说完话拍了拍杨仁义的肩膀,便闪身退到了一旁。
杨仁义嘎巴嘎巴两下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满嘴的苦涩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朝李纲拱了拱手后便坐上了马车,等到马车缓缓的离开后,李纲才挥了挥手,带着一班衙役黯然的离开了街上。
金水河畔,杨家府邸外,大门中开,老管家、李小二、等几十位杨家老人恭敬的候在大门外,见到车队停了下来后,立即齐声说道“恭迎老太爷一家回府!”
望山未尽灭,人去物已休,杨仁义搀扶着一脸病容的马氏下了马车后,感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许久未见的府邸,竟有了一丝暮气,等到杨仁礼、杨仁智几人下来后,缓缓的走到杨仁义的身边,“老二啊,不必过于伤怀,小凡兴许已经好了呢,听小李说那个什么构已经去接他回来了嘛,咱们还是多求求天上的爹娘,好好的保佑小凡这孩子吧,等到他回来了,说啥也不能再让他出去了。”
还没等杨仁礼絮叨完,王氏就狠狠的拧了一下其胳膊,冷冷的说道“闭上你的嘴,小凡可是咱们杨家人,谁不惦记?”弄的杨仁礼悻悻的不吱声了。
兴许是站的久了,等到一脸憔悴的马氏回过神来,勉强的笑道“都进去各忙各的吧,老三,带着小二、老管家去看看杨家工厂运行如何了,老三家的将下人都过过数,重新安顿一下,剩下的都先进去安顿下来吧。”
众人点了点头后,便迈进了大门,等到抱着孩子的白月进了门后,差点没流下眼泪来,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那个每天笑着和自己说话的夫君,却躺在了冰冷的北方,一路上不知流过了多少泪,也想过随夫君而去,可是看着怀中咿咿呀呀的儿子,白月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