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金军已经撤到五十里外!方向为中山府!”斥候单膝跪地大声说道。
李邈一惊,顿时问向身边的刘翊,“刘将军,你看这金人是什么意思?”被围了二十六天后,李邈已经做好了城破人亡的准备,如今金人却悄无声息的退去了。
刘翊神色凝重的盯着远处空荡荡的营地,沉声说“赵州的韩世忠派飞鸽传书来说,杨宣抚使在峡谷山一战,重创了金人近万人,而其麾下的八百千牛卫只活下来了一百余人,现在金人无故退去,恐怕跟这有些关系。”
“哦?可是那个击退完颜宗翰的杨宣抚?他的千牛卫焉能有如此战力?要知道我们要想歼灭一万金军骑兵,不付出个五万大军,根本没可能做到。”
刘翊疑惑的摇摇头,“这些我倒是不知,韩世忠也只是将状况说了一遍,对了,朝廷已经任命杨大人为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了,现如今昏迷在赵州,性命堪忧啊。”
李邈感慨的叹了口气,遥望着远方说道“立即派出斥候严密监视金军的一切动向,待金人出境后,立即打开城门向周围各州收集粮草食物,你我二人也好去赵州拜见宣抚使大人,但愿这位国之大士能平安下来吧。”说完便伤感的下了城关。
刘翊神色悠悠的盯着远方,自言自语的喃喃道“百骑破万晓,非常人所能及,杨大人,你做到了......
.......
寒风呼啸的早晨,汴梁大街上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开始上街了,尽管金人近在眼前,可是为了活着不得不走出来,开始一天的忙碌,守卫城门的士兵一脸沉重在城墙上巡逻时,突然远处疾驰而来一队骑兵,吓的城墙的宋军大吃一惊,纷纷拿起刀剑,关闭了城门,紧张的盯着远处的骑兵。
刹那间大风吹起,急忙忙登上城墙的守将,一脸凝重的盯着那队骑兵,只见马蹄快速的朝城门冲过来,就在副将要下令放箭的时候,突然守将王钟挥手阻止了,等到那几十余铁骑靠近后,才大声问道“尔等何人?为何擅闯京师重地?”
马背上插着三面令旗的红翎急使大声喝道“真定府大捷!速速开启城门!”一句话吓的守将立即带人跑下城墙,开启了城门,望着那些疾驰而过的红翎急使,满心的欢喜。
清晨的汴梁城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喧嚣,小贩们无精打采的站在摊子前,等着生意上门,正在这时,突然街道上疾驰而过一队骑兵,背着令旗大喊“真定府大捷!.....”
刹那间无论是小贩,还是路过的百姓,纷纷手舞足蹈的大声呼喊,连日来一败再败的宋军终于打了胜仗,压在百姓心中的那块石头终于去掉了。
此时的朝堂之上,正在阴云惨淡的开着朝会,面对久久无音信的真定府,所有人心里越发的沉重起来,自宋金开战以来,除了太原有过一次胜利外,其余都是败仗。
就在这时皇城使石中义突然大步走进来,单膝跪地大声颤抖的说道‘启禀皇上,前方战报来了,真定府大捷,重创金军一万人!’石中义的话就像一颗石头子,狠狠的砸进潭水中,顿时引起巨浪滔天。
原本肃静的朝廷,瞬间喧闹起来,众位大臣无不弹冠相庆,缓过神来的宋徽宗,急忙站起来,往下走了两步颤抖的说道“石爱卿...你....你说什么?”
石中义心里感慨万分,谁能想到一个骤然爬起的新贵,居然能重创于金人。听见皇上问话后,顿时抱拳说道“回皇上,河北东西二路宣抚使杨凡,于赵州峡谷山一战,以八百千牛卫重创金人近万名骑兵,金人已于多日前撤军北反到燕山府了,而杨宣抚使身受重创七刀,至今昏迷不醒,已处弥留之际,八百千牛卫只有一百余人活了下来,其它皆为战死!”
此话一出,原本极为热闹的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不敢相信,杨凡这样一个勋贵居然冒死与金人血战,更不敢相信这么大战功的杨凡说不行就不行了。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
原本满脸笑意的宋徽宗突然愣了下来,眼圈湿润的哽咽道“把红翎急使叫进来!”
一身破烂血污的红翎正是狗子,进入朝堂后立即跪了下去,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李邦彦眉头一皱,正要出声训斥,却被一脸忧伤的宋徽宗拦了下来,柔声问道“将那日的状况讲来。”
狗子瞧了一眼那些人五人六的大臣,眼中闪过一抹轻蔑,悲痛的将杨凡为了国事,亲自爬雪山,睡雪窝,翻越太行山去救援井陉说了一遍,当说道杨凡等人奇袭金人,进入井陉县城,孙县令以及一众军民皆战死尽忠的时候,朝堂之上尽是羞愧之色,当他们大谈治国之道的时候,已经有人为国尽忠了。
当说到为了牵制金军,替真定府解围,而困守山上的时候,众大臣心里非常的疑惑,他们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勋贵红人,要去那种地方拼命,老老实实的享福不好么。
说道最后,狗子已经泣不成声,他出来的时候,杨凡几乎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再看看那些虚伪的大臣,狗子凄厉的往前爬了几步,大喊道“皇上,杨大人为了大宋,足足与金人在峡谷山血战了四天,兄弟们都战死了,等我们找到杨将军的时候,他胸口处插了一把刀,全身上下几乎鲜血淋淋,期间并无任何援军来援,您要为将军做主啊......”
看着满身乌血的将士嚎嚎大哭,宋徽宗颤抖的接过战报,待看完后,犹豫的问了一句,“杨爱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