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世嫉俗,啊这个无庸置疑……还有……性冲动?
他想杀我的时候勃起了,我们都很清楚。
我在「性冲动」旁边画了个箭头,指向「同性恋」。他是同性恋吗?如果是就太恶心了,先打上问号好了。接下来是小美人鱼。
艾莉儿,五岁:痛苦承受者,聪明的小女孩,带着浓浓的外国腔调(可能是欧洲人。)
红发,蓝眼珠,拥有两个玩偶,三个发夹,一本故事书。
曾说过母亲是美人鱼。
完全是女孩的性格,想穿裙子、喜爱玩偶,单纯又任性,但被三月控制得不错,表现出来的智慧跟沉稳超过她那年纪的,所以可以说……很乖?
对,很乖。在阿密受伤的时候她出来了,她来承受痛苦。一个大男人再怎样也不可以随便哭,只有孩子才有权利任性跟直接地哭喊。所以她是痛苦转移者,把伤害减至最轻……这样听起来很合理,或许她也负责表达快乐?
她收到故事书时,表达的快乐跟感激直接而单纯,她说喜欢我。
她也说了……有秘密。她跟三月、阿密三人有共同的秘密。
我在本子上写了大大的「秘密」两个字。
然后画上发射线,连在阿密跟三月的名字上。这秘密就是联系三人的关键。
他们早已发展出共存意识,谁都不能说出去。这也许是治疗他们的关键。
他们曾把这秘密说给医生知道吗?我想没有。如果连权威医生都没办法让他们坦白,我又怎么可能?
哎哎——
我用笔敲敲额头,头痛极了。我连三月最先分裂出来的人格是阿密还是艾莉儿都不知道!
正想把笔记本合起来,突然,有只手从我肩后伸出,把笔记本夺走!
「喂!」
我转过头去,熟悉不过的脸孔就在眼前。
男人举起食指,摇动着,「take it easy.你不是连我也认不出来吧?」
天啊!
我用拳头推了推他的胸膛,笑起来:「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易医生!」
易岚耸耸肩,开始翻我的笔记本,「有什么好奇怪的?larine是我在医院认识的朋友。」
「你不像无聊到会参加朋友女儿生日会的人。」
「你也不像会偷闯进来吃东西的人。」他抬一抬下巴,指向堆得半天高的食物,「还是你想说最近不济到要来这场合吃免费的午餐了?你欠的三个月租金怎样?」
我把脸侧向一边,知道这老友又要说教了,「那又怎样?欠两个半月,你要替我还吗?」
易岚看着我,镜片后的那双眼睛蓄满智慧,好像还有别的情绪,应该是同情吧。
他二话不说便翻出皮夹,我无奈地闭闭眼,「啊拜托,我不能要你的钱……」
「你没这笔钱交房租又要搬家了吧?搬家也要钱,你这样恶性循环下去……」
「我比谁都清楚,可以吗?我现在有工作,租金我负担得起。」
「你那份是什么工作?某间名不见经传的心理诊所的助理?一个月能有多少钱啊你说,五千还是六千?你拿钱去交房租就没饭吃,天天吃泡面就觉得够了?我之前介绍你的那份工作不是很好吗?医院的见习医生,那间医院既大型又有前途……」
「我不需要你帮!我不想拿着易大医生的名片然后说我是你介绍来的,我是走后门的请多多指教!我不想这样……我知道同期毕业的都很不错,像你,都当上大医生了……只有我还在混,但……总之你别管我吧,好吧?没必要把我弄得像你一样,天天穿白袍去见有精神问题的富豪!」
我们压低声量在争吵,吵这不知争执过多少次的问题。
我想要走,易岚抓着我的手臂不放。
「你明明有这个能力的,干嘛要把自己弄得像个……三流的医疗助理?你不想来帮我,好吧,介绍优渥又有前途的工作给你又不要!你究竟想怎样?就这样一直混下去吗?」
「我想怎样干你什么事?我不像你一样穿白袍去当私人医生、收吓死人的诊疗费、去搞护士,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料子,我知道自己只是个三流的医疗助理!」
「该死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透,我只是想帮你……」
「你别再他妈的给我钱已经算是帮我了!」
我知道易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他只是想帮我,但……我只是不能接受他的施舍!我甩掉他的手想要离开,才踏出一步,外头突然传来巨大的落水声!
泳池边有人在惊叫。
我呆滞了两秒,才记起那男人在外边!我刚刚看见他走向泳池方向!
……艾莉儿!
那一秒,我满脑子想的只是艾莉儿,不是三月也不是阿密。
是那个红发蓝眼的小女孩。
我听见易岚在身后大叫我的名字,我没管他,冲出去推开围观的人群。
泳池中水花四溅,该死的,我认出那件红蓝的运动外套!
「艾莉……三月!」
女人们惊讶地掩着嘴,男人脱下鞋子跟外套准备下水救人……
他都快溺死了!他们还有闲去脱下高级外套!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