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落地的声音并没有钻进陆承的耳朵里,就连那庞大的身躯也不见了踪影,陆承抹了一把脸,脸上的温度高的吓人,他低头,看着地上正在挣扎的一条金色的锦鲤,它正在大口的呼吸,胡乱的跳动,真想一脚踩瘪它,该死的。
深呼吸几口气,平复了紊乱的呼吸,陆承弯下腰,这该死的蠢鱼,竟然喝酒,见了小青就那么高兴吗,活该现了原型,扔在这里一晚上明天估计就没命了吧。陆承并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那些酸酸的东西,他努力的想将其忽视掉,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这鱼大概从最开始化了人形就一直在为自己付出,可是心非草木,岂能无感?一不留神那温热的呼吸铺面的感觉就又跳了出来,连带的,还有那天夜里锦礼在他嘴角轻轻的一个吻……罢了罢了,一切随心……
陆承将轮椅固定在了桌边,一手抓着桌子腿,深呼一口气才敢弯下腰去,他要把这该死的锦礼捞起来扔到水里去。
这个动作陆承做起来有些胆战心惊,第一次坐在轮椅上弯腰,结果却掉进了荷花池里,第二次坐在轮椅上弯腰,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不过前两次都有锦礼及时出手相助,而现下,只怕自己要是一头栽倒在地,会先将那蠢鱼给压死吧。
抓着桌子腿的手骨节分明,骨关节凸起,他的手心冒着冷汗,生怕一个没注意就出了意外,这是陆承最不愿意看到的后果。
就快摸到鱼尾巴了……差一点……一点点……陆承的脸上冒出了细细的一层汗,心脏也扑通扑通不受控制的使了劲的跳跃,感觉就像到了嗓子眼儿,下一秒就会从嘴里吐出来。
“锦……礼……我去你爹爹的!呼呼……”陆承累的半死,这该死的鱼,喝醉就了不起的了乱跳,好不容易要摸到鱼尾巴了,他却跳吧跳吧远离了陆承的可触摸范围,一滴汗吧嗒一声落在地上,炸开了一朵小小的水花。
陆承抬手用袖子抹了抹脸,抓住桌子腿的手臂有些要抽筋的迹象,抹完脸又马不停蹄的过去拍打锤捏那只胳膊,生怕胳膊抽筋了那该死的鱼得不到及时的救助真的死掉了,陆承是接受不了的,蠢鱼虽蠢,但到底也是一条命,并且还陪伴了自己这么久了,自己都已经习惯了。
发麻的指尖恢复了知觉,陆承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气,他抓好桌腿咬了咬牙,盯着地上乱跳的鱼,快点跳过来,快啊!抓住时机,努力弯腰,抓住鱼尾巴,直起身体,一气呵成。
现了原型的锦礼被陆承抓着尾巴甩进了自己怀里,揪着鱼尾巴的手黏黏腻腻,陆承很是厌恶,可找来找去也没有地方将手擦一擦,虽说那黏黏腻腻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在自己怀里挣扎,但陆承也不愿再让自己的衣衫雪上加霜了。
索性,用脏了的手按着不停挣扎的蠢鱼,用有些发酸的手吃力的拨着轮椅的轮子,陆承艰难的往浴桶边挪去。那鱼也不知是筋疲力尽了还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他停止了挣扎,不过这一下吓得陆承加快了自己拨动轮子的速度,他以为那蠢鱼快不行了。
终于,喘着粗气的陆承到了浴桶边上一臂距离的地方停住了,不能再往前了,因为陆承的浴桶是内嵌式的,桶沿与地面是齐平的。依旧抓着鱼尾巴往前一扔,浴桶里溅起了一片水花,可陆承此时并没有放下心来,因为被扔进浴桶里的鱼不见了,沉底了。
锦礼,你别死。这是陆承这么久以来第一回 真正的正视自己的心声,锦礼,你别死。
也不知道那浴桶里的鱼是不是听到了陆承的心声,反正他是又漂了上来,只不过是肚皮朝上的,但又不是仅仅漂在水面上,他还会游动。于是陆承稍微放下了心,这才褪下了自己的外衣,将脏了的手擦了擦,外衣被他扔在一边。
靠在轮椅上,真是累,胳膊酸,腰酸,等一下上床的话又要用到手臂,也不知道手臂是不是还能撑得住。
为什么这么作死,为什么早早放了大话让青梅回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吗,看吧,报应来的如此的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不在管锦礼的死活,陆承挪动着轮椅往床边去了,看着距离自己还有些距离的床陆承真想留在轮椅上坐一晚上得了,但是他可是陆公子啊,怎能这么狼狈的过夜呢。
将轮椅固定在床边,抓着床沿儿使劲的将身体拖过去,果然自己选择的后果,只能自己承担。仅凭手臂的力量,陆承将自己拖过去趴在枕头上。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日一早,哗啦啦一阵水声响起,与地面齐平的浴桶里露出一个脑袋,那是锦礼的脑袋,湿漉漉的,还滴着水。
锦礼趴在桶壁上,脑袋疼,晕乎乎的。昨天在承欢楼喝酒了,对啊,喝酒,但是然后呢?他记不清了,脑子里连一点模糊的记忆都没有,自己怎么回来的都不清不楚,那青蛇送的?呸,不可能,那青蛇一对狗,不对,蛇男男早都忘了自己的存在了。
将身体沉了沉,锦礼把整个脑袋都泡到水里,烦死了头好疼!陆承怎么不见了,今天起来的有点早啊。
一个使劲,锦礼冲出水面,一个美好的美男出浴图……被他搞得像是有人把猫扔了进去炸毛了一样,水花溅了一地,毫无美感可言。
抹了抹脸,锦礼踏着台阶从浴桶里出来,一路走带过去一路的水渍,跑到衣柜旁,随手就扒了自己身上的湿衣服甩到一边,在柜子里抓了一件陆承的中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