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脸上毫无犹豫,紧接着上了轿子,同时叫道:“元七,起来。”
元七这会儿才敢起身,脸上仍是阴沉沉的,看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半晌没缓过神来。
林榭赶紧把他拉上了舆乘,接着驾车。
这让王爷受到的惊吓,明显不是元七那句话所致,那么,就应该是有人在暗中所做了。
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王爷现在在思考的问题,也是林榭在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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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季迢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天后,终于是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这里能说汉语的人不多,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张季迢可以用手势跟他们交流。
拂月最近也非常忙,经常是整天都不在,但是现在他会让张季迢去看一些书了,这倒也不会闷得慌,就是他现在还不能自己出去,一直带着屋子里虽然暖和,但是也无聊。
拂月现在每天回来之后会带着他去沐浴,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是张季迢总是遥遥期盼着能一进去的时候不碰见大长老和二长老。
张季迢现在隐约能够感觉到,这个家族在这个季节反而异常忙碌的原因了。
既然是将遗骨送回去,自然这时候就该是他们找寻遗骨的最佳时期,一到春天,就有动物要开始迁徙,雪也会开始融化,附近的牧民们开始活动,就不好遮人耳目了。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能被拂月一行给救起来。
但是在漫天风雪的寒冬去做这样的事,真的是极其辛苦,张季迢打从心里敬佩他们。
偶尔,婆婆会过来看一看,这个时候,就是张季迢最期待的时刻了,因为婆婆会跟他说一些拂月小时候的事情,当他问到拂月今年多大的时候——
张季迢确实是没想到,拂月今年才25岁,便登上了三长老的位置。他以为最少也得而立了吧。
婆婆似乎对这个外来的客人非常喜欢,来的时候还会带着一些吃的,以此,张季迢非常感谢她。
这回,拂月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气,一进屋,就看见张季迢这回盘坐在地上,正在翻着什么书。
张季迢见他进来,赶紧起身。
“不冷吗?坐在地上。”
拂月少有的关心了他,而在张季迢听来,这样的关心总觉得带了点什么,但是他又毫不在意。
拂月走过他身边的时候,那股暗香又开始弥漫开来,张季迢道:“今天婆婆过来了。”
“她倒是挺喜欢你。”
拂月顾自脱了外衣,没料到这边张季迢接过了他的裘衣,顿时怔住了。
“怎么了?”
反而张季迢不知道为何拂月愣住了。
“你干什么?”
“我看你身上都是雪,想帮你抖一下啊。”
拂月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婆婆说,拂月在小的时候很害羞,并且不喜欢跟人说话,这个现象长大了还好一点,但是依然是给人很冷漠的感觉,所以到这时,即使是身为三长老的他,也没有准备婚事。
张季迢开始就觉得拂月这时候还能和自己同床共寝就已经很奇怪了,原来是因为这个。
说实话,开始的时候,张季迢一度以为拂月很冷漠,但是接触下来,其实内心是很善良的,只是表面上不会表现出来。
就比如这时,张季迢发现,他的耳朵微微红了。
害羞了吧,应该是没想到张季迢会忽然关心他。
张季迢跟在他身后,去沐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愿望被上苍听到了,这次,很幸运,只有他们俩,大长老和二长老没有来。张季迢内心暗暗喜庆。
拂月倒没在意那么多,依旧照常。只是张季迢发现,拂月在束发的时候,低着头的模样,实在是快令他这个男人都心动了。
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赶紧转移视线。
他会在沐浴的时候跟自己说话了,尽管只有短短几句,但说明他们的关系在逐渐拉近,以前不近人的拂月,现在或许在慢慢地熟悉有人陪着的感觉。
那种他在外风餐,屋子里却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归来的感觉,似乎悄悄地形成了习惯。
拂月下去之后,看着张季迢脱衣,脑中忽然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
到底是什么呢?
池中热水升起一股茫茫的雾气,张季迢一只手撑在池边,忽然看见拂月盯着自己,心里一个紧张,手就滑了——
还没有来得及惊呼,这厢拂月已经过来抱住了他。
两具身体抱在一起,尤其是张季迢还倾在他身上,瞬间的体温传递让张季迢一根弦绷紧了,连忙离开他。
拂月也立即松手了,转过身去,没再看他。
张季迢感觉似乎只有浸在水中才能缓解刚才的尴尬,俯着身子,看向拂月——
他的后背露了出来,白皙一片,引人遐想。
张季迢连忙转移目光,却掩不住那羞人的潮红慢慢爬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