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就断定她死了”
“听周捕头的意思,李婉还活着喽。那您又怎么断定她活着?”周捕头一时语塞,正要说话,却被陆离抢了先,“不如让我们进去找找,若是找不到尸首我们便离开不再插手。反之,无为居要同周捕头一起查案。”
周捕头思忖了一会儿,觉得让他们进去也无不可。反正他们搜了两天,也没从李家搜出什么来,想必他们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于是领着他们进了府,结果陆离直截了当的说,只要搜园子,其他的地方稍后再说。
陆离甚至拒绝了衙役的帮忙,直接让孟樾和殷丹露下了池塘。
“我殷丹露居然混到了这个份儿上,让个人类使唤不说,还要下池塘捞尸骨。”
“你够了啊,碎碎念这么久,还不快下去帮忙。”
锦瑟瞟了眼仍站在岸上的殷丹露,顺势将他推下了池塘。
“锦瑟!你他妈的推我干嘛?”
“当然是让你干活啊。还不快点!”
殷丹露气极的卷起衣袂,嘴里不知咕哝了什么,跟着孟樾去捞尸骨。周捕头正狐疑地看着他们,又将目光落在身边这个盲眼公子身上,他实在不大明白这池塘里能捞出什么来。正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孟樾却忽然喊了起来。
“公子!这里果然有尸骨!”
在众人惊疑的注视下,殷丹露和孟樾捧着尸骨上了岸。尸骨在水中浸泡得太久,上面已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水藻。仵作通过骨盆推断这是一具少女的尸骨,而且年龄也正与李婉相仿。和尸骨一起打捞上来的,还有一副银镯。是殷丹露在尸骨上发现的,根据上面水藻的覆盖厚度可以断定,镯子是和尸骨一起掉下水的。而那些水藻的厚度,也告诉了他们另一个讯息,李婉是在钱丰益之前死去的。
“这是小女的镯子,是她及笄之年我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了送给她的。”
李夫人一见那银镯,便哭喊着说道。
“周捕头,看来这次无为居要打扰了。”
陆离淡淡地说道。而惊讶不已的周捕头则是半天说不出话来,许久才回过神,慌忙命衙役将尸骨及银镯一同送往县衙。
清风城县衙是一座两进宅院,前面是大堂,后面是县太爷的住所。这座宅院相当的简朴,在整座清风城里算是很不起眼的。若是没有门口的匾额,恐怕没人把这里当回事。县太爷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矮小老头,身长不过六尺,穿着藏青色官服。不知是不是身量太小的缘故,走路时一对广袖如同蒲扇似的左右扇动。头顶乌纱的两翅上下摇摆,恰如跷跷板一般。眉毛短而稀疏,一对绿豆似的眼睛倒是有神的很,短而圆的鼻子下是一张略显肥厚的嘴。长相小巧的县太爷姓曾,曾老爷本来在后堂和夫人喝茶,忽然听闻衙役的奏报,慌忙地丢下茶杯跑到了前衙。
此时前衙已经炸开了锅,不仅仅是因为从李家打捞上来的尸骨,还有眼前站着的这一群人。曾老爷不敢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尸骨,又看看周捕头,显然是想从周捕头那里得到些讯息。可惜周捕头只是把尸骨运过来,至于这尸骨的发现过程,直到现在他仍旧有些不敢置信。在接收到曾老爷的目光后,他却转头看向了陆离。
“陆先生,本官不是很明白。你怎么就断定李婉的尸骨在池塘里?”
“我怕说出来曾大人不信。”
“这……”曾老爷顿了顿,他当然知道无为居是以什么为营生的。正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自己好歹也是读书人,这些个神神鬼鬼的东西,自己无论如何也是不相信的。“不管怎么说,是陆先生找到了李婉的尸骨……”
“这么说,无为居可以和周捕头一块儿查案了喽。”
陆离突然插了一句,这让曾老爷很是意外,更意外的是陆离所说的话。于是他回头去看周捕头,只见周捕头有些尴尬地看着自己。曾老爷本来想着要拒绝,但转念一想,这案子原本认定是李婉新婚杀夫,可如今凶手已死了月余,那钱丰益的死就有些说不清楚了。虽然无为居参与查案并不符合规矩,但到底也是一个不错的挡箭牌,到时候真查不清楚了,还能拿他们来说事。
“曾老爷尽管放心,无为居只是协助办案而已,到时候无论结果如何,无为居都不会妨碍到县衙的。”
锦瑟眯起眼睛看着曾老爷,小老儿的绿豆眼睛在那里转了许久,她早就看出他那点花花肠子了。曾老爷见如此说,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曾老爷。最近可还有类似的案件发生?”
陆离忽然问道。
“要说类似的案件……”曾老爷拈着小胡须想了想说道,“三个月前,城郊倒是有一起。可这户人家地处荒僻,况且一夜之间全家尽绝。竟没有一个目击者,或知情者。”
“也是办了亲事?”
“根据住在最近的人家所说,他们家的媳妇是个童养媳,到了年纪就简单地办了下亲事。没想到竟都死了,而且死了多日才被附近的住家发现。当时查不到任何有利的线索,便成了一桩悬案。”曾老爷的绿豆眼睛转了转,“不过,根据仵作的验尸结果来看,的确是死于成亲那晚。”
“多谢曾老爷。我想这一次应当不会成为悬案了。”
陆离拱手施礼,转身出了县衙。
“孟樾,最近还有谁家办喜事吗?”
在回去的路上,陆离忽然问道。
“最近除了钱家,就只有孙家了。”
“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