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顾关山越看越满意,拿出手机咔咔拍了好几张,加了滤镜调了色,发到了自己早已荒芜长草的微博上。
片刻后:
顾关山手机微微震了一下,微博跳出评论:‘失踪人口诈尸了!!太太一出现就是握着方向盘!这不是我去幼儿园的车!’
顾关山欣慰地心想三个月没开车,上次开车还是沈泽和陈东的火柴人——但是看这模样,似乎车技没退步。
丁芳芳回过头,狐疑地看着顾关山。
顾关山心情非常好,看着自己微博跳出评论的小红点,下拉刷新了一下。
丁芳芳:“你笑容很猥琐。”
顾关山道:“滚蛋。”
顾关山在各圈积累的粉丝纷纷称赞太太的车技,顾关山脱离各圈和cp恩怨已久,平时因为自顾不暇,连窥屏都不窥——却没想到这些粉,还记得他们的月太太。
顾关山以前混同人圈的时候属于游击产粮,因为她家里实在是变态式的严格,平时几乎没啥机会碰电脑——所以她的产量并不高。但她因为粮食的质量高,所以有点自带热度的意思。
毕竟一个提笔能画意识流谈恋爱,撂笔能开高质量车的太太,实为圈中瑰宝,是得拿香火供着的。
有个小粉丝评论:太太的腿肉真香。
顾关山十分高兴,回道:谢谢,我就知道我的车技没有退步!
下一秒顾关山感到头顶笼罩了一片阴影。
顾关山威胁道:“丁芳芳你别闹——”
可空气中一片寂静。
顾关山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极为危险的气息,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
监自习的老师站在她旁边,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顾关山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手机,面前摊着画着小黄图的本子,手机叮地一震,又是一个小粉丝夸赞她车技的评论。
顾关山:“……”
老师危险地微笑起来,对着她的手机,伸出了手。
下了晚自习,大家纷纷去吃饭,顾关山趴在桌子上,陷入无限的自我厌弃。
林怡:“你上次不也被没收了画沈泽和陈东啪啪啪的本子,我看你不也接受良好?”
顾关山气闷道:“那……那是火柴人。这是认认真真当黄图画的。”
“你那时候心理素质好到那本子在教研室传阅了一圈你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丁芳芳说,“现在怎么这样了?”
顾关山气到心梗,道:“这次这是我认真画的!认真画的滚床单和火柴人滚床单是不一样的!”
“而且我手机也没有了,被收走了……”顾关山委屈地道:“我是不是不适合开车啊?”
丁芳芳:“少开吧,和谐社会,网络严打,生命要紧,上次看一个博主开了九辆车最后只剩一张图没挂,人称九宫八挂图,我不希望那成为你的未来。”
丁芳芳补充道:“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会在局子见你。”
顾关山:“……哦。”
“今晚是平安夜。”丁芳芳看了看表,沉思道:“怎么过啊?”
顾关山笑了起来:“还能怎么过,和平时一样,该写作业了写作业,该背书了就背书。大不了啃个苹果再干,多点仪式感。多大点事儿。”
丁芳芳对此无话可说,摇了摇头,开始一边吃盒饭一边背书。
隆冬的、北方的风吹着窗,窗户缝里呼呼地往里冒风,顾关山冻得打了个哆嗦,抽了几张纸巾倒了水上去,糊住了漏风的窗户缝隙。
“一中咋这么穷……”顾关山哆哆嗦嗦地说:“好歹也是市里第一,怎么跟后娘养的一样,你看人家二中,别说人家窗户有双层玻璃了——人家要空调有空调,要体育馆有体育馆,我们这窗户漏个风都得自己拿湿纸巾堵上。”
顾关山抬头看了看,顿时更心塞了:“你看,窗户碎了都能拿透明胶黏呢,你猜他们能不能发下来老师的工资?”
丁芳芳梗了梗,安慰自己般地说:“人家有双层玻璃,咱们有升学率。一本率97终究不是风吹来的,老师也不用你操心,还是操心自己的期末考试吧。问你个问题,联系的三个特点——有什么?”
顾关山往窗边的暖气片上趴,小声道:“联系的三个特点分别是客观性、普遍性和多样性……什么时候才能毕业?”
丁芳芳翻了翻自己花花绿绿的笔记:“怎么了?”
顾关山耳根有些发红,不好意思地道:“就突然觉得生活挺有……盼头的。”
丁芳芳笑了起来:“平安夜有这种想法,是个好兆头,明年会诸事顺利。”
顾关山起了点兴趣:“比如?”
“比如你的那个投稿拿奖拿了个大满贯。”丁芳芳笑起来:“再比如明年我们升高三,说不定你能有个更好的前途,比清美还好的那种……什么都有可能。”
顾关山笑道:“这些我都喜欢,那你呢?”
丁芳芳说:“我没你那么大的追求,我就想泡个小哥哥,终结母胎单身的诅咒。”
林怡吃着饭抬起头,笑道:“得先减九十斤肉吧?”
丁芳芳大笑道:“滚蛋!”
顾关山还没回答,就听得外面谢真喊道:“沈泽!泽哥你等等我!”
外面依稀地飘起雪花,顾关山向门外看去,笑得眼睛弯弯,犹如月牙儿——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好奇地问丁芳芳:
“你想泡的小哥哥里有没有这一位?”
顾关山人生头一次,看到胖胖的丁芳芳红了脸。
顾关山还没有来得及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