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的时间,走廊也好教室也好,人都非常的少,因此拍门的声音也就格外突兀。
顾关山抬头一看,发现是沈泽——他头上湿漉漉的,头发不羁地翘着,敞怀穿着件冲锋衣,然后他环顾了一下,发现教室里没别人,于是大步走了进来。
丁芳芳立即抓住了机会:“我走了!”
姓丁的没给顾关山留任何盘问自己的时间,立即拽着水杯脚底抹油,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林怡一看丁芳芳跑了——沈泽又走了进来,也立即告了辞……
顾关山,感到非常的尴尬。
沈泽只在顾关山桌旁站住,挠了挠头道:“借你历史笔记本抄抄。我的那些都没做,在哪?”
顾关山丢失了盘问丁芳芳的机会,非常悻悻然,随手一指自己的那一摞书,就低头开始背她的政治了。
沈泽翻找起了顾关山那一大堆学习资料,顾关山也没管——他来借笔记借学案已经借得轻车熟路,顾关山从不干涉。
沈泽从里头抽出一个本子,站在顾关山面前翻了翻,顾关山头都没抬地打了个哈欠,用荧光笔在备忘录上打了个勾。
沈泽拿着那本子:“顾关山。”
顾关山背政治背的困得要死,模模糊糊地问:“怎么了?”
沈泽将那本子磕了磕,沙哑地问:“这是什么?”
“要借就借……”顾关山困得揉眼睛,抬起头看着沈泽:“我想睡……”
沈泽眯起眼睛看着顾关山,手指夹着黄黄的素描本,一晃。
顾关山,险些窒息。
第46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的夜晚,雪花飘落,天地间静谧落雪,而在这个一年即将结束的时刻,顾关山遭遇了人生目前为止最神秘又巨大的危机。
沈泽将那本子一合,道:“我没收了。”
顾关山一呆:“哈?!你没搞错吧——”
顾关山站起来要把那本子抢过来,沈泽一直任她欺负,此时却将手一抬不让她拿,沈泽足足比顾关山高了快二十公分——还是校队打前锋的,这手一举,顾关山跳也够不到,差点就气出了病。
“你干嘛——”顾关山委屈地喊道:“你给我啊!”
沈泽问:“你够得到吗?”
顾关山:“……”
顾关山不想和他沟通,直接气炸了。
她踮起脚去够沈泽手里的小黄本,沈泽往后一退,顾关山这垃圾运动神经当场开始了自己的表演——她脚尖没踮住,啪地就要倒到地上。
沈泽立即伸手将她一兜,免得顾关山摔着,另一手把小黄图的本子藏在了身后。
顾关山从来不是啥温柔贤淑的形象,当即愤怒喊道:“姓沈的王八羔子你把我的本子拿来——”
她窝在沈泽臂弯里伸手一够,重心仍不怎么稳,当即整个人都埋进了姓沈的王八羔子的胸口。
姓沈的王八羔子欠扁道:“现在投怀送抱太早了,别这样。”
顾关山:“……”
顾关山气得毛都炸了,被烫了一般,从沈泽怀里爬了出来……
顾关山尴尬得几欲上吊,眼眶都要红了:“这是公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沈、沈泽。”
她喊那声‘沈泽’的声音有点软,甚至像是在哀求,带着丝少女的清软,沈泽极为受用。
但是受用归受用,沈泽根本就没打算还,道:“这句‘公民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的话第一次出现是在1789年法国的《人权宣言》,但是没写进国内的宪法——都是课本知识。找论点还找错了,学习都不用功!所以这种黄暴的玩意儿,我没——收——了。”
顾关山终于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眼眶一红:“呜——”
沈泽笑了起来,痞痞地道:“下第二节 晚自习之后,来找我。”
顾关山眼眶都红了,趴在桌子上不说话,沈泽心想怎么一开始不知道这小姑娘这么外强中干呢——单知道她脾气倔,剥开却是小软心。
他将本子晃了晃,又逗弄道:“我回去在班里传阅一下,放心,我会收钱的——一次一毛。”
顾关山气得心态爆炸:“你这人到底有多睚眦必报啊——!”
沈泽恶劣道:“一般般,第二节 晚自习,来找我,嗯?”
然后他抽出顾关山的历史笔记本,冲顾关山一挥手,走了。
虽然圣诞节在国内算不上什么正经节日,高中又极为压抑,但无论在多压抑的环境,那种柔软的、对节日的期待都会蓬勃生长。
徐雨点背着巡视的老师,将自己买的一大袋糖发了下去,顾关山拿着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小圣诞老人骑着驯鹿奔向夜空,下面写了一行as。
巡视的老师进教室看了一眼,他们不能干涉教室黑板上本来就有的东西,又觉得那画挺可爱,拍了张照片就走了。
顾关山在下头吭哧吭哧地写作业,写着作业又有点想死,给丁芳芳传纸条:
‘沈泽他好好学习之后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