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远处行来了云清观的掌门,作为临时主持秘境开启的门派,他也不希望此次多舛的秘境之行又出状况。
“无事。”圣丹大人斩钉截铁道。
“方才弟子似乎看见了离象宗的正阳长老?”
“徐肃!不得无礼。”云清观的掌门喝退了身后弟子方道,“离象宗似乎已先行离去了。”
万法宗的俞长老转转眼珠子道:“确实是,离·开·了。”
那云清观的掌门略一皱眉,圣丹大人只哼了一声,拂袖转身去了。
俞长老冲那云清观掌门略一点头,面有得色。
云清观的掌门这才舒了口气,便一派悠闲道:“你那弟子果然名不虚传。”
俞长老恨恨道:“我单骰徒儿自然极好!”
“那是,不然也不能被鬼王看中,更是活着自鬼界回来了。”看着秘境入口处的光华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云清观的掌门眯起了眼睛,“今日后,世间再无离象宗了。”
“是极!”俞长老见入口处的光华已然散尽,还原为初时的一片山坳密林,这才放声大笑道,“我倒要看看,究竟他离象宗还有何脸面敢称自己是最强最悠久的修仙宗门!”
愚蠢的人类!云清观的掌门只一笑,转身欲走。
“收拾了离象宗重整我修仙界风气,咱们自然不日便可攻入魔界——呃……”俞长老一愣,定定看着不知何时刺入自己胸前的……一只手?!
先前那被唤作徐肃的弟子抽出手来:“尊上,这啰嗦的老家伙如何处置?”
云清观的掌门没有回头:“赏你了。”
俞长老只觉得浑身血脉逆行,一股魔气在他体内横冲直撞。这多少年不曾肉身受伤的他又痛又怒:“你们究竟是——”
“先前不说要攻入魔界麽?所以我们先下手为强了。”那“徐肃”嘿嘿笑了一声,“你能活着看到我们魔尊大人一眼,也算功德圆满,这就安心去死吧?”
“你们绝不是云清观的人!”俞长老一口血喷出,“难道那惊魂草……”
“诶呦,你也不傻嘛。”
下一句怒斥的话俞长老再也说不出口了。
已走开两步的魔尊将手放下,“徐肃”啧啧两声,对着某团裹缠得根本看不出人形的黑气道:“尊上,人间的话本里总说‘反派死于话多’,是不是就这个意思?”
魔尊轻蔑一笑:“本尊觉得,话多的,都该死。”
“也包括刚进去那个?”
“……你话多了,鹰利。”
“……呃,是,尊上!”
第八卷 整个世界不对劲
第120章 大司命
天门广开,乘兮玄云纷纷。令飘风以驱,湅雨洒丽尘。
君回翔兮九州,高飞兮御阴阳。灵衣被被,玉佩陆离。壹阴兮壹阳,众莫知兮。
折疏麻以献瑶华,遗离居老冉兮愈疏。
唯君乘龙兮辚辚,高驰冲天。
桂枝结,羌思兮愁人。
愁人兮奈何!原若今兮无亏。
固人命兮有当,孰离合兮可为?①
筚路蓝缕,披荆斩棘。餐风饮露,颠沛流离。毫无怨言,只为矢志不渝。
毫无怨言,矢志不渝?
不不,也许不过是不得不继续前行。
没有退路,没有别途。
行过万水千山,茫茫沙漠,戈壁滩涂,躯体早已倦怠疲敝。脑中如同填满了羽毛,丝缕絮状的间隙闪烁着冰凉的波光,从而令人无力去思索是否真有一道从天而降、或是来自幽冥深处的指引。声声迫切的呼唤近在耳畔又远在云端,但那一切与己何干?
说不清是否还在跳动的心已好似饱尝世情冷暖,不得不冷硬地蜷缩成一颗坚硬的石子,自暴自弃般不想再给与外界分毫的回应。
甚至连自己内心的波动都如同落入无底的井中,迟迟等不来微小的回响。
欧阳庭盯着眼前顶上玄色的纱帐。帷幔重重,肃穆刻板地垂下,没有轻盈婉转地飘动,没有熏香鸟鸣,死寂一般的空气凝结成团。
“星君醒了。”一个冷淡至极的声音,透着刺骨的枯寒寡寂。
觉得有人在一旁自己就这麽大咧咧躺着委实不太礼貌,欧阳庭勉强坐起来,浑身痛得像被打散又重装了一遍。握住某只骨瘦如柴的手坐好,欧阳庭略一犹豫还是接过了杯子饮口水。困难地咽下这口水,喉咙里依旧干涩发紧。
转目打量周围,窗外临近那殿重檐庑殿顶,墨色琉璃为山花封,看着委实庄重敦肃。自己身在的这屋内也一般色调装潢,横梁立柱并无太多纹饰,单一榻两席,席间小几。此外尚有烛台屏风等物,只是太多墨色玄重,已然超越“性冷淡风”,达到“鬼气森森”的地步。
暂时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欧阳庭索性不说话,只微微颔首以谢。
“星君无需多礼。”那个枯瘦如骷髅般的男人没展露甚麽特别的表情,只平淡地看了他一眼道,“早论过此道,注定失败一途。如今亲历,现下可信了?”
觉得自己最好不要说话的欧阳庭低下头,破罐破摔反而坦然无比地示意再来一杯。
“不过如今当真尴尬,亢宿星君不得归位。”那人收回杯子并未递回,眼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随即故作深沉地摇头拧眉,见欧阳庭毫无反应这才松开眉心,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特别的讥诮之意,“不过这又如何呢?横竖该是天帝头疼的事了。”
欧阳庭抿了抿唇,认真考虑开口再要一杯水。倒不是想打破这位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