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阵炮火的轰鸣,数十门颗铁弹从火炮当中被发射出来,尽管夜间看不清楚,可是毕竟有数十颗铁弹,倒也命中了三辆推车,将其直接轰成了碎片,连带之后的民夫也是死伤一片。
其余推着车的民夫见此情形,便再也不管不顾向后跑去,却被清军士兵直接拦截在半路,用刀子胡乱杀了一气,这才止住了溃逃的势态,只能泱泱地回去继续推车。
当下便有绿营的千总叫道:“想要活命的,就往前冲,只要能够填平这壕沟,自然保你们无事,若是再敢逃跑,当心我手里的刀子不认人。”
“这火炮竟然打得如此之远.....”
远远在城下望着的高其位,不由得感慨道,他可是打了大半辈子仗,对绿营当中的火炮情况那是心里相当有数,寻常的子母炮和威远炮顶天打个一两百步,可是对面复汉军火炮的威力却能打出一里地去,难怪之前屡败屡战。
瞧着那些被轰碎的小推车,高其位也不放在心里,这打仗自然是有伤亡的,这些损失也都很正常,当年他在西北打噶尔丹的时候,也体会过大炮轰击的滋味,声势也不比今日的复汉军小,那时候他便对着战阵之残酷有所领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推车的距离也离城墙越来越近,这时候的火炮命中率自然大大提高,先先后后有七八十辆小推车被击毁,而剩余的还有二十多辆小推车却是抵近到了壕沟,将推车上的沙袋全部倾覆进了壕沟。
只是宁渝早先就吩咐过,将那壕沟挖的又宽又深,如此这般也济不得什么事情,后面押队的绿营千总眼看着不成,可军令如山,若是今天跨不过这壕沟,他们就得拿命去填,当下也不管不顾,强令民夫们向壕沟冲去,想让他们来填平壕沟。
可是这明摆着是送死,民夫们自然不愿,不少人便向后撒丫子跑去,只是这清军正堵在后头,却难以冲过去,大部分依然被推搡着向壕沟挤去,一时间场面惨烈无比。
这一幕看得宁渝咬牙切齿,他自从起事以来,还真没见过这般狠辣的绿营将佐,眼看着壕沟即将被民夫们的尸体给填平,只好命令火炮集中在壕沟后方,一时间炮火齐发,却是不分清军民夫,一齐砸了个粉碎。
城墙上炮烟升腾,铁弹蓬蓬被砸在了清军人群中,在人群里制造出十来条的血路,由于清军人群过于紧密,这下子的战果却是比之前所有的加起来还大,还有许多来不及挪走的小推车被砸了粉碎,许多木片碎屑在人群里飞来飞去,一时间哭喊声响成了一片。
当下绿营士卒也都顾不得许多,裹挟着民夫一起向后奔去,人潮陡然间在阵前留出一片白,除了地面上的残存的尸体,便再无其他,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令人至于作呕。
在后面压阵的绿营守备还有千总等人,看到自家的兵丁就这么向后逃,心里是又气又恼,这军门还在后面看着呢,若是就这么退去,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将会在第一时间被砍下来挂在旗杆上,来警醒全军。
迫于这种死亡的压力,守备还有千总等人,带上督战队和亲卫便抡圆了刀子砍杀溃兵,所剩无几的民夫也都就此死在了刀下,可他们的生死却如同草芥一般,不被人放在眼里。哪怕是一个叹息都没有,所有后方的绿营将官感叹的只有一句,为什么不死在沟里?
当然,清军也是有炮的,不过清军的炮射程较短,因此需要前进部署,可是城头上复汉军的炮不光是射程远威力大,而且射速也很快,这清军的火炮刚刚架起来,就迎来了新的一轮炮击。
轰——
一阵弹子直接飞到了清军的火炮阵地上,将一门大将军炮给直接砸飞了出去,而这一下子却是将附近炮兵都砸得身子都瘪了,一阵血雨洒在了空中,而那炮身砸在了地上,蹦跶出去了好远一段距离。
清军炮手也顾不得心里的恐惧,被后面的督战队强压着开炮,可是在心慌手抖之下,不少人将火药的分量给装错了,这一下子却是让一门子母炮直接当场炸开了,将周围多名炮手直接给炸死了,不过好歹也有几门火炮算是开了张,几颗铁弹飞上了城头,将城墙上砸出了几个坑坑洞洞,只是却没有对复汉军造成任何的伤亡。
高其位脸色有些铁青,他一眼就看出来,若是指望自家的火炮发力怕是没有什么作用,唯有冲上城头,用肉搏的方式打开一条通道,还有机会拿下这座城。就算自家的绿营儿郎再怎么无能,若是肉搏,用三条命换复汉军一条命总是能换得吧。
对于高其位而言,若是能把对面楚逆给拿下,这四万绿营死光了也没关系,到时候他依然是大功一件,因此心里也不存在所谓的怜惜士卒,直接喝令前线的绿营发起强攻。
三千余清兵分作不同的波次,扛着云梯拖着攻城大槌,便向复汉军的城墙发起冲击,遇到壕沟时也不管不顾,将死在战场上的同僚尸体就此往下一推,还有许多人被墙头上的发出的排枪给击倒,就势也被推了进去。
在这种打发下,清军好不容易用人命填平了壕沟,至于横在壕沟上面的铁丝网,清军也算是有备而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十分锋利的斧头,经过几斧头的劈砍,铁丝网也渐渐被劈开了一个大洞。
当然在这样的过程里,在墙头上的复汉军也是枪炮齐发,由于城下地形狭窄,几乎不用瞄准,清军士卒便是成批成批的倒下,尸体用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