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哥……”
项越正赤着上身,打算重新包扎肩上的伤口,闻声转过身来,望向正倚门而立的素儿。
项越挤出些许笑容,道:“素儿有什幺事?”
素儿轻轻道:“我帮你好吗?”
项越愕然点头。
素儿坐到他身边,细意的用新的扎布为他包裹伤口,道:“师哥是否在恨素儿呢?”
项越望了她秀丽的俏脸一眼,摇了摇头。
“记不记得那时素儿也曾这样替师哥包扎,不过用错了草药,令师哥你中毒病了足足一个月吗?”
项越点了点头。
素儿吐着舌微笑道:“素儿从没试过一次哭这幺久的。”
项越默默听着她述说着童年的回忆,心头却是越来越沉下去。
那些曾经为他带来快乐的影像,今天再想,只会令他越是苦不堪言。
素儿这时又问道:“完成任务之后,师兄有什幺打算?”
项越淡淡道:“若死不了,大概是飘泊江湖,游遍大江南北,最后回到云遥谷,渡过余生吧!”语气间,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灰暗。
素儿试探的道:“师哥一定会寻到一个好姑娘的。”
项越当前随时可能失效,请大家发送邮件到dil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感到心头一阵酸涩的痛,默然不答。
素儿为他扎好伤口,又道:“师哥你才十八岁,这样……不觉得很可惜吗……”
项越却站了起来,冷然道:“既然所爱的人由不得我选,若果连如何活下去也由不得我选,这样也太残酷了吧?”
素儿懂事以来首次听到师兄如此不客气的话,一时愕然以对。
项越望着她,软化下来道:“素儿既然有权作出了自己的选择,也该让我有自己的选择,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祝福你和师父,以后的,并不太被我放在心上。”
说罢披上衣服,离房而出。
素儿呆看着手中项越之前拆下的扎布,一阵伤心从心头涌了出来,取而代之的则是眼中晶莹的泪。
小时候青梅竹马、像哥哥一般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师兄,终于离自己而去,而且更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这是何苦来由?
柳云遥坐在屋顶将整个情况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已有了定计。因为他知道,素儿对小越绝非全无意思,只是不像自己般有过曾背着她出生入死的回忆而已,只要小越能做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要素儿投向他绝不成问题。
关键处是如何安排呢?
柳云遥心中苦笑,要他烦心的事实在多得数不清了。
“复成桥下、秦淮河上。”
柳云遥凝看着手中写着云倩手迹的已发黄的绢帛,心中生出一种造梦般不真实的幻象感觉。
他曾目睹死去了的云倩,现在他则要会他以为死去了的妹子。
他想到了葵花的话,事实上他到了这一刻,还没有下任何的决定。只知道他绝不会作任何会伤害到云倩的事。
他思忆又回到了最后一次见云倩,听她那能如美酒般使人迷醉的动人萧声,那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
他自然而然的掏出一片长叶轻轻奏着简单的旋律,就如他初次在云倩面前演奏那一刻一样。
蓦然间,他停了下来,并不是因为他受到前方一只小船中清越高扬的萧声所慑,而是因为咀唇已因波动的情绪而抖动起来,再吹不出半点符音。
双脚自然而然的离桥跃下,轻巧的落在小舟之上。
虽不见十年,入目的身影竟仍是如此的熟悉。
柳云倩一身素黄,打扮衣着全是小时候最喜欢的装束,双鬓的长发以缎带捆成两束垂在胸前,她今天没像之前般结发成髻,任秀发披垂在肩上、背后。
清秀绝俗的脸上不施任何脂粉,脸上却现出白里透红的晶莹肤色,亮丽若宝石的大眼睛尚有丝丝微红,眼帘下也沾上了点点的泪珠。
颤抖着的樱唇上尚搁着那枝翠绿的玉萧,却已吹不出半个清音。
“倩儿……”
云遥吐出这两个字后,竟是接不下去,尽管他心中尚有千言万语要向她尽情倾诉。
这一刻,他忘了雪葵说过的话,跑了过去将朝思夜想的人儿拥入怀中。
“哥……笨蛋……”
云倩的小咀在他耳边轻轻呜咽着发娇嗔,不知是否怪他当自己死掉了。
云遥浑忘了一切,将感官六触尽数释放,深深感受到什幺叫恍若隔世。
云倩没有说话,事实上她也像云遥般情绪完全不能自已,感觉像一下子失去了的所有全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哥。”
最后还是由云倩打破了沉默,从幻梦回到了现实,轻轻道:“你有没有听过葵花姐的话?”葵花不喜二人叫她“姨”,加上三人年龄相近,因此云倩便改称她为姐。
云遥心头一震,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道:“只要是云倩说的,哥绝不会违背的。”
云倩终于明白到秀夫人定下十年之约的用意,秀夫人早猜到她对云遥的畸恋之情,于是以十年作为缓冲,让她有充分时间认真的想、认真的判断对错。
当下凝看着他,似要断定他的认真程度,道:“哥真的愿意吗?”
云遥差点要起誓,肃容道:“哥应承过的,有何时不是说到做到?”
这个河段是秦准河最繁盛地带的最外围区域,远处虽传来阵阵歌声人声,却对他们不构成任何滋扰。
云倩轻轻道:“那十年前呢,哥答应在人家十五岁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