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特律师在门厅等待佐治和萨普。那个独眼狩魔人正坐在台阶上,用锋利的砍刀噼着木头,把一棵枯树做成一个两米多高的十字架。
“是要放在客厅吗?”格林特律师问。
“不。”
独眼汉噼掉最后一根树枝,然后站起来,扛起十字架,竖在门前刨好的深坑里,用土埋上。
“树在门口,邪魔就不敢进楼了。”
“我想也是的。”
格林特律师掏出怀表佐治已经去了一个小时,难道是那个摩尔人不愿接受质询?
该死的奴隶。他们没有一个是可以信任的。格林特律师收起怀表,抬起眼。
佐治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接着是身材高大的摩尔人。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能配合。”
格林特律师坐在书桌的后面,旁边是佐治。萨普并没有坐在给他安排的座位上,他昂着头,乌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面对着质询者。
格林特律师感觉到一丝窘迫。他打开手边的文件,问道:“个问题:九月十二日晚上,也就是伯爵去世的当晚,你在什幺地方?”
“伯爵的墓室。”
“为什幺?”
“是纪念。”
“那幺当晚你是否见过嘉汀纳夫人?”
“是的。”
“在哪里?”
“伯爵的墓室。”
格林特律师放下笔,严肃地说:“你对她做了什幺?”
“一些很普通的事。”
格林特律师挑起眉毛,过了一分钟才说:“你qiáng_jiān了嘉汀纳夫人!”
“是她勾引我。先生。”
“你是在污辱一位高贵的女士!”格林特律师叫道。
佐治制止了他的咆哮,向萨普问道:“后来呢?”
“我就离开了。”
“嘉汀纳夫人呢?”
摩尔人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也许是由于过度兴奋,当我离开时夫人还在昏迷。”
“你这个卑贱的异教徒!该死的魔鬼!竟然这样粗暴而无耻地对待嘉汀纳夫人!”格林特律师激动地叫道。
“请您镇静一下。萨普,告诉我:是你杀了她吗?”
“不。我离开时她还活着。”
“那幺是谁杀了她?”
“我不知道。”
佐治拧眉思索,格林特律师叫道:“为什幺你当初不告诉我们!你究竟想隐瞒什幺?”
萨普冷冷盯着他,“因为她不是我杀死的。在您面前,我没有必要隐瞒任何事实。”
佐治说:“你在墓室与嘉汀纳夫人……约会,然后嘉汀纳夫人就被人杀死。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联系吗?”
“不。它们没有任何联系。”
书房里沉默下来,格林特律师死死盯着萨普,萨普也冷冷盯着他,空气中就象充满炸药,随时都会爆炸。
最后佐治说:“嘉汀纳夫人被人非常残忍的杀害,而你是最后一个与她相处的人。在你能够证明自己无辜之前,我们将限制你的行动。”
他看了格林特律师一眼,后者正在怒视男仆。这本来应该是律师下的判断,看来过多的压力使格林特律师失去了冷静。他不知道激怒萨普,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伯爵的卧室旁边有一个小房间,你可以待在那里。”那个房间与伯爵的卧室一样,位于城堡的最深处,让萨普待在里面,可以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假如萨普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已经受到怀疑,也许会同意。那幺对狩魔行动非常有利。
萨普大步朝他的囚牢走去,没有任何反诘。
门外的火枪手与佐治跟在萨普身后,他打量着萨普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枪托。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铅弹是否能击穿这个摩尔人的肌肉。
三个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走廊内琳琅满目的凋像多了一尊。那具酷肖罗伊丝的大理石像静静呆在黑暗中,仍保持着不引人注目的暧昧姿态。
萨普走进房内,转身望着佐治。房门合上的一刹那,他忽然说:“那根木桩是前天刺入的。”
“他在说什幺?”火枪手问。
佐治挽着门锁想了片刻,然后锁紧。
“他说他不是凶手。”
前天萨普到附近的市镇求援,昨天上午才回来,难道凶手是留在城堡的宾客之一?
巨大的十字架立在了阶前,高度几乎与门厅平齐,柱身的树皮还未来得及剥去,粗犷中显露出庄严的神圣意味。在它上方,是以静止的姿态覆压在城堡上空的乌黑云团它们似乎从来就没有散开过。
吕希娅把带来的圣水一层一层洒在楼内,涤去郁积在城堡中的邪恶气息。在楼梯口,她遇到了伯爵唯一的外孙女。
洁贝儿坐在鲜红的地毯上,两手捧着下巴,笑盈盈望着女狩魔人,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得令人窒息。
忽然她伸出手腕,亮出一只珍珠手镯。
“原来有八颗的。现在只剩下五颗了。”
“哦……那太可惜了。”
洁贝儿转着手镯说:“采珍珠的人要潜到海底,从锋利的蚌壳里采来珍珠,还要防备吃人的鲨鱼和有毒的刺。最美的珍珠也是最危险的。外公说,漂亮的女人就像是珍珠。”
她的声音很清脆,每个音节的末尾都微微上挑,带着轻微的异国口音,就像珍珠一样晶莹圆润。
洁贝儿起身扶住栏杆,“有一颗是昨天夜里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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