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狼嚎突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凄厉的声音掠过心头,令人寒毛直竖。
“呯”的一声,似乎有人在放火枪。
佐治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朝大门奔去。
狼嚎声越来越近,随风飘来一股血腥的气息。看门人绞动铁链,缓缓打开大门。门内的铁栅栏还未来得及升起,几名骑手便冲进门洞。当前一名骑手抖手勒住缰绳,座骑人立而起,包着蹄铁的马蹄敲在栅栏上铮然作响。
一头眼泛绿光的灰狼从背后蹿出,张开白森森的牙齿朝骑手大腿上咬去。骑手从马背上旋腰俯身,手中的长剑洒下一片银光,噼断了灰狼的脖子。
血花飞溅,染红了骑手发亮的长筒马靴,更有几滴溅在了骑手唇角上。她啐了一口,将咬在鞍上的狼头扔开,然后扬起头。夜风吹起亚麻色的短发,露出女狩魔人飒爽的英姿。
栅栏外马嘶声、狼嚎声响成一片,吕希娅顾不得与佐治招呼,便返身杀入狼群,将一头试图袭击同伴的黑狼挡腰砍断。
马背上的火枪手回头咧嘴一笑,“嗨,佐治!”
“哈,我的老朋友来了。”佐治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掀开栅栏,双臂一抡,敲碎了一条狼的脑壳。
狼群越聚越多,半圆形围在城堡门前,空气中充满了浓重的骚腥气。突然间狼群昂起头,竖起耳朵,然后不约而同地掉头离开。狼性最为坚韧,一旦被狼群盯上,总要到一方彻底覆灭才会结束,究竟是什幺使它们放弃进攻呢?
但这会儿不是思考的时间。吕希娅跳下马,一边抹着颊上的血迹,一边说:“道路坏了,比预定时间晚了一天。”
“你们来得正合适。”
“嗨,伙计,”一个拎着砍刀的大汉走过来,亲热地搂住佐治的肩膀,他只有一只眼睛,长相凶恶,“听说你遇到了一点麻烦。”
“确实很麻烦。已经出现了两起谋杀和一起自杀。”
“与魔鬼有关吗?如果是单纯的刑事桉件,教廷只会抱怨我们不该插手,再用一点可怜的赏金打发我们。”
“赏金会让你满意的我怀疑有狼人。”
独眼汉松开了佐治的肩膀,倒抽了口凉气,“你应该早点说。狼人总是群居的,它们有多少?”
“三个,或者五个。但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只有一个。”
“那已经很麻烦了。”火枪手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一匹马缓缓靠近,骑手弯下身子,伸出手说:“你好,佐治。”
佐治愕然回首,才发现与吕希娅同来的除了火枪手和独眼大汉,还有一位栗色长发的女郎。
“嗨,帕尼西娅,你好吗?”佐治故作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但神色间不免有一丝狼狈。
“谢谢你还记得我。”女郎语带讥诮地说。
吕希娅耸耸肩,表示不关自己的事。
半年前佐治和帕尼西娅曾经合作过一次,结果佐治扮演了一个不甚光彩的角色。上帝可以作证,他确实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就像那些坚贞的教士和修女一样,佐治自称也把一生献给了上帝,但帕尼西娅显然不理解他的选择。
格林特律师的及时出现挽救了佐治。他被城堡外的响动惊醒,披了件睡衣匆匆赶来。
“这位是格林特先生,来自佛罗伦萨的律师。这些是我的好朋友,都是为教会效力的勇敢猎手。”
“欢迎你们,”格林特律师摸了摸并不存在的眼镜,与众人一一握手,“你们能够来到城堡实在太好了。”
佐治抬起头,正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从城门上离开。是那个摩尔人。
四名狩魔人的到来,让饱受惊吓的客人们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每个人都显得非常高兴,唯一例外的是公爵夫人。也许是害怕与新来的狩魔人见面,早餐时她没有露面。
吃过饭,佐治和格林特律师在书房商议下一步措施。格林特律师建议对城堡每一个人都进行调查,找出凶手,个嫌疑人就是萨普。
“那个摩尔人非常可疑。”
“那幺他的理由呢?他为什幺要杀害嘉汀纳夫人?”
“也许是金钱,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出于礼节,格林特律师回避了奸情的字眼。
佐治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从尸体遭受污辱的惨状来看,凶手似乎对嘉汀纳充满了仇恨和鄙薄,那两只被放置在异处的眼睛,不仅是对尸体的亵渎,更是对生者的嘲弄。可那根尖木桩又是为什幺呢?还有发现尸体时萨普震惊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伪装。
“无端怀疑一个人是不合适的举动。但目前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不是礼貌,而是立即找出凶手!”
“我理解。”佐治搔了搔头,“就依您的吩咐吧。”
“那好。我们就在这里对他进行询问。还有,请您的同伴做好准备,防止发生意外。”
客厅里,新来的女猎手帕尼西娅正在与女士们聊天。
“真的是圣母的眼泪吗?比真十字架更珍贵的圣物?”她托起修女胸前的银十字架。
“圣物都是珍贵的。”格蕾茜拉笑着说。
“能给我一点儿吗?我们经常要跟魔鬼打交道对不起,我的要求太过分了,请你原谅。”
“没关系。希望它能保佑你。”格蕾茜拉旋开十字架。
“只有一滴吗?”帕尼西娅注意到十字架里的液体很少。
“不用担心,它是不会枯竭的。”
姬娜并不相信所谓圣母的眼泪是真的。那个时代有许多拿“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