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明显然是自有打算,带她做了几番检查之后,他指定的名医终于传来了答复。
“医生,她的腿还能治吗?”
“综合各种考量,应该还是有希望的。”医生盯着那几张片子看了好一会儿,态度是十分的谨慎,“但需要的时间可能会很长。毕竟这也是旧伤了,能不能治好还是得看运气。”
医生是个即将步入天命之年的,大约也是见谢婉年轻而颇感惋惜。他又细细询问起来:“这个复健过程至少要在两年以上……而且前期要做很多辅助工作,对你的生活也可能带来很大的折磨,能接受吗?”
顾景明没有犹豫:“医生,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都希望能恢复她的健康。”
医生听了一愣,旋即笑道:“年轻人,可不要说大话啊。”
得知她的腿还有可能治好,顾景明连日以来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顾景明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这几天他又上楼去住,委实是因为工作太忙,晚上回来得太晚,他怕吵醒她,才到楼上去睡。
谢婉临睡前嗓子发痒,便又翻身下床进了洗手间。她刚走到洗手台前,便又忍不住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始觉口腔内的触感不太对,恍然一低头,这才发现洗手池里一团血迹。
她定定地盯着洗手池里的血渍,看了很久。
客厅里传来一阵开门的声音。
听到玄关处有声音,她知道是顾景明回来了,便打开水龙头,将残留的痕迹冲干净。
顾景明碰巧在这个时候进来,她关掉水流,将手擦干净了,看着他的眼睛,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景明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头发,温声道:“很晚了,快睡吧。”
谢婉点点头,又想到刚刚咳出的血渍。不知为什么,最近的药吃过后总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相较之下,她的身体倒是一天天地变得差劲了,毫无好转的意思。
怕不是遇上卖假药的了。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洁净如初的洗手池,若有所思地收紧了唇线,关上了灯。
秦思政不知道顾景明最近几日在忙些什么,问起来了顾景明才告诉他替谢婉治腿伤的事情。
“我请了很有名的医生,他说谢婉的腿还可以治疗。”
秦思政初时有些意外,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吃惊地张了张嘴:“你想帮谢婉治好她的腿?”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还是劝道:“景明,她以前还背叛过你,你还是不要和她在一起为好。”
顾景明没想到他说起这个,一脸讶异地挑了挑眉:“我早就原谅她了。”
秦思政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应。想来想去,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他干脆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反正你们俩不合适,不合适,真的不合适。”
顾景明只当他是吃错药了,并没放在心上。直到秦思政说了一大通,终于没动静了,他才继续说道:“无论过去怎么样,我打算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了。”
他的心情早已有所动摇。
从一开始他便放不下谢婉。施加的条条框框不过无情的粉饰,哪怕原谅不了她过去的背叛,他也无法做到铁石心肠。在她面前,他根本一败涂地。
她想要什么,他给就是。
他知道她爱他,这就够了。过往云烟俱散,他不能永远拘泥于过去的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