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木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干嘛这么凶?北城大学……哈~超常发挥!你不想再和我做同学了?”
“是你不想和我做同学了。”谢延初有些无奈。
沉寂了好久。杨易木哑着嗓子问,“你报的北影。”
第16章 是礼物啊
这次是极其肯定了。
“造化弄人吧——”谢延初还没调侃完,杨易木那边传来桌椅碰倒的声音,随即杨爸爸洪亮的大嗓门闯入耳膜,“杨易木你去弄啥!”
杨易木没理他,对手机吼了句,“蠢货!我去找你!”
谢延初的‘别来了’还没说完手机便传来滴滴滴的忙音,只得放回裤袋,苦笑。杨易木要来这里?
有点……丢人啊。盯着膝下的鹅卵石,被日头这么一灼,眼前有些发黑。
杨易木把小凤凰骑得快飞起来。
见过傻缺的,没见过这么傻缺的。应该是因为那杯椰奶?所以没考好?杨易木最怕知道他的分数够,但是因为自己才报的北影。上辈子欠的债还没有还完,难道生生世世都只有亏欠么?
易初公馆离杨易木家有十几分钟的车程,北城的正午很热,杨易木时不时也要抬手擦把汗。好在他似乎得天独厚,每日跟谢延初他们一起满城疯玩,也没黑多少。
去的次数不算多,不过不妨碍有记人脸本领的门卫大叔认识他。骑过一条绿色走廊,最远的那栋就是谢延初家。他家比较特殊,自己开了个小庭院。杨易木几次过来,谢延初家都只有他一个人住。
杨易木把车停在门口,飞快地推开门,却见到让他心堵很久的一幕,眼眶也有些发热。谢延初正跪在自家花园的鹅卵石上,长腿笔直,后背的衣服已经全数汗s-hi。
“怎么了这是。”轻得几乎浮在空气里的一句话,让谢延初睁开眼睛。汗水让他的睫毛都s-hi漉漉的,夏天里,嘴唇竟然苍白而爆皮。
“谢家祖传的罚跪啊。你们老杨家没有?”依然有力气调侃。只有谢延初自己知道晒爆皮的滋味,浑身火辣麻痛,膝盖在石上咯得钻心蚀骨。这还是……第一次呢。以前哪有机会惹父亲暴怒至此。
杨易木蹲在他面前,戳戳他被日头晒得满是汗的脸,自然没错过左脸那道肿起的红痕。
“挨打了?”
“嗯……”低沉的嗓音,像是降了几个调的大提琴。应该是许久没有说话,突然开腔,声音有着不同于以往的嘶哑。
“谢延初。”杨易木艰涩开口,抚上他侧脸的指尖微微发抖,“告诉我,你……考了多少?”
重重呼出一口气,谢延初报出一个数字,不出意外地看到面前容貌昳丽的男孩沉下了脸。
即使发挥失常,还是比自己高出十几分。这样的成绩,他是想去北影当状元吗?
“不能让你爸帮忙改一下志愿?”谢父在北城还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找局长帮忙,或许一顿饭就能谈下来。
“我爸让我去美国。”谢延初怎会不知道杨易木的意思。可是以他的性子,认准的事就一定要去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杨易木的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最后溢出唇外的,却是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
“那就去吧。”
少不更事的糊涂往生,他得到时在毁,失去时在悔。或许这是最后落在他头上的惩罚——只要不珍惜,早晚会为之付出代价。
谢延初不可置信地抬头,狠狠在杨易木脸上捏了一下,让他低声痛呼。
“怎么了!”大夏天滑不溜秋的脸有什么好捏。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走远点?美国有点近了,委内瑞拉行不行?”
杨易木没好气地推了下他的头,谢延初用长臂勉力支撑了一下,才没狼狈倒地。
“你就是脑子里有坑!天坑!之前一直想去当明星的是我,我现在想通了,你又怎么回事?”哪有放着偌大家业不继承,偏生选一条难走的路的。名利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个圈子看起来光鲜,其实浮华的外表下,人情冷暖和勾心斗角一点儿也不比商场少。
杨易木嫌弃地给他抹了把额上的汗,蹭在他已经s-hi透的衬衫上。谢延初是个有故事的人,以为了解他很多,可他总有新鲜的内容让人搞不懂。就像现在,明明可以给别人脸色看,却非要去看别人脸色。
“就是突然想尝试别的路了。我跟我爸打商量了,让他给我两年,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然后再准备学经管,接手公司。”
“……结果就是在这儿跪着?”
谢延初挑了挑眉,“要给哥哥挡太阳么。”
“我才是哥!”
“你是什么?”
“哥!”
“哎~”笑出了志得意满。
“……”杨易木恼怒地一锅盖盖在他后脑勺上,却不曾想直接把人劈晕了。
谢母闻声赶来,和杨易木一起把谢延初扶了进去。她早就在楼上窗口看着花园,两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她聪睿的目光。女人家的心思重,不像谢父单纯以为儿子是青春期叛逆,她心下已经有了数,却不能开口。
毕竟只是怀疑。若是暴脾气的丈夫知道,不知父子关系还会紧张到何种程度。对丈夫和儿子的脾气,她知根知底,所以更加打定了主意,不愿声张。
或许过了新鲜劲,儿子对那个清俊讨喜的少年的兴趣就淡了。娱乐圈长得好的大有人在,过尽千帆,谁还惦记着年少时没饮的那一瓢。谢母姑且这样安慰自己。
这时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