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双眼,男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又朝着凉席走去。
陆星云几乎是在他转身的第一瞬间就已经睁开眼了,这个男人身形高大,卷凉席的手很明显是常年劳作的双手,老茧遍布。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找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这个人是附近的农民,并且憎恨她。
仔细回想这段时间的事情,她也找不出这两者之间的联系。陆星云一向左右逢源,从来不会与任何人结怨,即使和人有明显的矛盾,她也会竭尽所能给彼此一些面子。憎恨她的人会是谁呢?
容不得她多加猜想,厂房外面又进来三个男人,和之前的男人差不多,他们都有超于年龄的老态,很明显是常年的体力劳动引起的。
陆星云从细缝中看着是个男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还朝着她的方向瞟一眼。她仔细地辨认着这几个人,其中两人的身影似曾相识,她一定在哪里见过。可饶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这两个身影曾经在哪里见过。
那四个男人似乎没有讨论出一个结果,因为她在他们的脸上发现了明显的苦恼。
陆星云在犹豫,虽然猜不透他们绑架她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她必须主动出击。
她得活着。
她的脸色恢复成最初的惧色,坐姿也有些微的调整,略微呈蜷缩着,这是强烈的不安全感。整理完毕,她用脚尖敲击面前的铁皮,原本是想发出一些声音让那几个男人注意到她,却没想到这块铁皮完全经不起她的敲击直接在她面前倒下。
陆星云不出所料地与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这次惊的是那几个毫无准备的男人,而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双方对峙,哪方主动哪方就落了下风。陆星云状似怯怯地看着他们,内心却是在等待他们主动出击,这样她能够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目标。
是个男人私下里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个子最高,年龄看起来小于其他三个的男人率先朝她的方向走来。
她以为这个男人会威胁她,甚至毒打一顿。却没想到这人平静地将铁皮扶了起来,比之前遮挡得更加严实。她只能够通过一厘米不到的缝隙往外看,连完整的人影都没法辨清。
陆星云深吸一口气,脸色恢复平静。
这样的僵持一直持续到下午。
中午他们轮番出去吃了午饭,几人甚至还轮流睡了午觉。陆星云此时又饿又累,长达好几个小时的精神集中已经导致她眼神涣散,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那几人的精力自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略作休息,他们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副扑克牌出来,几人就那么坐在地上打起了牌。
精神高度集中之后的放松,很容易破绽百出。
那四个男人刚开始还是围绕着牌局瞎扯,后来不知是谁将话题引到了陆星云身上。
“咱是不是抓错人了?”略微瘦小的男人猛吸了口烟,“那个男的现在都还没有来,肯定不是她的心上人。”
“男人看她的眼神错不了,我看这俩人肯定有戏!”
“四个三炸了!”高个男子甩出一个□□,乐颠颠地在计算着接下来的牌该怎么走,嘴里也念着,“抓错了也没关系,咱还可以威胁她的父母,父母爱自家娃娃总归是不会错的!”
此话一出,其余人都纷纷表示认同。只是那个略微瘦小的男人嘟囔了一句,“那我们岂不是真成绑架犯了嘛。”
“老幺,你想啥呢。既然都走出这一步了,那和犯罪就没什么两样。”高个男子讥笑道。
老幺低着头看牌,没有抬头作任何回应。
隐在黑暗中的陆星云终于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这些人应该是偷狗贼,为了报警事件,而打击报复,才将她绑来想以此将池牧引过来。
她不由得冷笑,这帮人真是看得起她,竟然以为她和池牧会有特殊关系。
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又怎么会过来救她。
若是池牧不来又转而敲诈她的父母就更是蠢上加蠢了,陆国强和陈丽娟应该会拍手叫好,巴不得赔钱货赶紧离开。
陆星云自嘲,也许他们也会舍不得她这个自动取款机。
对于他们,她终究有点用处。
外面天色逐渐暗下来,太阳快要落山了。
那几个人早已不再打牌,聊天的声音更是没有了。陆星云闻到了一股呛鼻的烟味,从缝隙看过去,他们果然已经极为不耐烦了。
“妈的!那个男人不来就算了,通知她父母也没有来!”高个男子很明显的急躁。
陆星云轻嗤,果不其然。
“大哥,他们会不会报警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不应该啊~”
高个男子不耐地摇头,随后又狠厉地看了一眼陆星云所在的方向。他二话不说,拿起一根棍子就要往角落里走,老幺和另外两人拦住他。
“大哥,别急躁,咱再等等。”
高个男子身体壮实,一转身就将其余三人甩开。跨着大步就到了角落,他掀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