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过敏了,六毛的毛很硬,总是在脸上蹭来蹭去的就会这样。看来她果然喜欢你,昨天一夜都挤着你睡的吧?”
“好像是。”没辙的,试探的,一点点的按下那喷嘴,细腻的喷剂就留在了脸侧。
很凉,很舒服,很香。
他是带着那香味离开的。
然后第二天,又带着那香味去上班。
车明那狗鼻子的家伙最先嗅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扬子,你丫喷香水了?!”
“没有。”对方大惊小怪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真让他想扑上去掐死之,忍了忍,姚赫扬解释,“我有点儿过敏,这是外用药的味儿。”
“过敏?对什么过敏呀。”
“……新买的枕头套。”编了个瞎话,他想赶紧把这个让他尴尬的话题给糊弄过去。
念叨着“你还挺娇气……”,车明不再乱问了。
他却开始回想昨天走之前跟西静波的对话。
“你下次再来,我唱歌给你听好了~”这是那男人留给他的言语。
还有那样的微笑……
脑子里有点儿乱,身上似乎还能感受到临别之前那不知是不是礼节性拥抱的温暖,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抚摸那苍白肌肤时的触感。
西静波对他来说存在感越来越强烈了,强烈到让他快要招架不住。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一个月工资也就那么点儿票子,至今仍旧觉得只有老妈做的白菜锅贴和车明家的朝鲜泡菜才是人间极品美味,可是,就是这样的他,就那么鬼使神差的,认识了一个住“大别野”,吃洋鬼子饭,会目前看来至少在三国以上的语言,并且还是混血的男人。
最主要的是,那男人还好看成那个样子……
太过分了不是么。
这分明就是一种奢侈。
他这么个凡夫俗子,享受这样的奢侈,到底应不应该?
然而,胡思乱想之后,说到底,他还是期待下一次见面的。
更何况,西静波说可以唱歌给他听呢。
有什么理由不期待。
可是,当期待一路延续了两个星期,眼看就到了可以释放,可以成真的节骨眼上,警队里却突然加了任务。
每次都是这样,越是想要休息的时候,越是让你没法儿休息,越是不想看见犯罪嫌疑人的嘴脸的时候,抓捕工作就越是会突然来袭。
真不知道被抓的到底是犯人还是自己了。
礼拜五,大半夜,北风卷地白草折,几个穿着便衣的汉子蹲守在某个老旧小区的单元口,就是为了一个在逃的会计。
会计,偷了钱,居然还跑了。
“要我说他们就是一堆废物点心。”车明紧了紧外套,唠唠叨叨说着第一次抓捕扑空的那个警队,“人没逮住吧,还让他跑咱们这片儿来,我就烦礼拜五出外勤,冻得跟孙子似的,还得大眼儿灯一样跟这儿盯着……”
“你有完没完。”姚赫扬瞪了一眼车明。
“我发泄一下儿都不成。”
“不成。”
“不成你妹啊。”
“啊?”
“不成我妹,我妹行了吧。”满嘴嘀嘀咕咕,车明缩着脖子重新盯着窗外去了。
然后,就在姚赫扬已经快要受不了旁边这家伙哼哼个没完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时,那已经被他们记在脑子里印象深刻的家伙,就突然出现在不远处。
抓捕开始了。
既然逃,就是逃犯,既然是逃犯,就有很高的危险系数。姚赫扬深知这一点,然而他轻视了对方,他觉得那只是一个小小会计,能有什么厉害。可就是因为这种轻视,他受了伤挂了彩。
对方竟然反抗来着,一个骨瘦如柴的眼镜男,竟然抄起什么东西来就给了姚赫扬一下子。
那一下子划在他锁骨上,刺痛过后,犯人被压倒在地,把恼怒情绪都发泄在扣手铐的力度上,姚赫扬直到跟车明合力把那骂骂咧咧挣扎不休的家伙塞进车里,才被大刘借着车里的灯光看出来,血已经渗出了毛衣的纤维。
那是被钢笔刺伤的结果。
尖锐的笔尖隔着毛衣划破了他的皮肉,口子不算很深,然而是真的疼了。
当夜,把嫌犯扣起来,该审的审,该问的问过之后,只是在回警队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的姚赫扬,终于能坐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帮他二次消毒的是车明,那小子碎嘴唠叨笑他逮贩毒的暴徒都毫发无损,现在居然挨了会计一钢笔,还见了血,姚赫扬听得气闷至极,干脆推开对方。
嫌穿着衣服碍事,他几下脱掉,光着膀子自己上药,举着赵姐给他的小镜子,一点点把药粉撒在伤口上,他在将纱布固定好之后松了口气。
抬头看,站在一边靠着桌子的车明正盯着他看。
“看你哥干嘛。”
“你丫肌肉还是挺发达的嘛。”
“滚。”
“真的真的……你看看这胸肌……”
嬉皮笑脸的家伙伸手就去摸,结果让姚赫扬抬手给了一巴掌。
受伤就罢了,还要让这混球调戏?门儿也没有。
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头,拉开门,翻出来一件干净的便服草草套上,他没有穿毛衣,直接裹上了外套。
那天,等到事儿都了结时,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了。
完全不困了的姚赫扬没有回家。
这时候回去,一定会让爸妈关起来不睡足了不放生的。
从老聂那儿抓了一把茶叶,沏了一杯浓茶,边坐在椅子里歇着边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