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烏格朗明顯狀態也不正常,闖進臥室大吼一聲“徐清!”
布里猛地看向他。他被這個名字震得耳朵發疼。這名字像一個咒語,好像一旦生效就能讓他動彈不得。
帕羅德怒火攻心,猛地將烏格朗拽出房間,誰知他一個前撲,一手抓住了布里的腳腕,他的手像钳子一样夹住了布里的脚腕,布里一驚之下朝帕羅德大喊一聲“救命!”
烏格朗不肯放手,帕羅德怕他傷到布里,也不敢亂来。他怒極反笑,放開了烏格朗,“烏格朗,傷害雌性罪無可恕,不要動他,有什麼話我們出去說。”
烏格朗沒理他,只是一動不動地望著布里,並未放手,布里心中又驚又懼,看著烏格朗這張跟前世愛人酷似的臉,就想起自己和孩子的慘死,他渾身僵硬,尖聲大叫,“我不認識你!”
這一喊不光烏格朗,帕羅德也驚到了。
迅速回憶了一邊從昨天早晨到現在布里的表現,好像真的沒有像以前那樣總是把烏格朗掛在嘴邊。
一瞬間,从早上开始烦恼着自己的情绪仿佛瞬间消散了。帕羅德冷冷一笑,布里忘了烏格朗,現在只認識自己。而烏格朗的行為已經构成挑衅,按照族里的规矩,完全可以拖出去痛揍一頓。
他也這麼做了。
痛痛快快出了一口氣之後,才想起家裡還有個懷孕的雌性在等自己。
外面打架的动静不小,布里撑着身体走到床边,眼看烏格朗被揍得鼻青脸肿,烏格朗一边被揍,一边朝布里嚷着什么。布里退进窗帘对阴影中,思索起印象中布里追着烏格朗表白的样子,大概明白了帕罗德的怒气手从何而来。而现在的乌格朗很明显也不是之前那个乌格朗。他口中的徐清,就是被自己遗忘的曾经的名字,而现在寄居在乌格朗身体中的人,大概就是罗辉了,那个前世害死自己和孩子的人。
帕罗德将长时间积攒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乌格朗的身上,鉴于他熊族王子的身份,帕罗德还是手下留情了,但痛快地揍一顿觊觎自己伴侣的人还是让帕罗德很是神清气爽。将乌格朗赶走后,他在门外把自己弄**净,定了定神,走进卧室。
一个白白嫩嫩的雌性正坐在椅子上,乖巧地望着自己。
帕罗德没料到失忆后的布里这么安静,一时想不到话说,便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披风给布里披在素白的棉布衣服外面。
随着原身的记忆也渐渐苏醒,布里知道自己恐怕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乖乖接过披风,认真将自己裹了起来,自己生病,恐怕会更麻烦眼前的男人。
帕罗德在另外一把椅子上坐下。
“你……”
“那个……”
“你先说。”帕罗德开口。
“这位先生……”
“帕罗德,我的名字。”
“帕,帕罗德,对不起……我以前大概做了很多很对不起你的事……”
“说重点。”这是布里第一次对他道歉,帕罗德却不是很想听。
“我,我很抱歉……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可是,我现在身体太虚弱,什么也不记得,离婚以后,能不能在你家里借宿几天?这几日的开销,我会还给你的,病好了我就走……”
“昨天带你去看过祭祀,你怀孕了,我作为孩子的父亲,有责任供养你和孩子直到他出生。离婚的事要推后了。”
布里猛地睁大双眼,“你,你说,我怀孕了?”
他低头摸了摸小腹,一片平坦,还没有显怀的迹象。想起前世那个无缘相见的孩子,布里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
帕罗德以为他在为意料之外的孩子烦恼,毕竟按照布里以前的想法,是要跟自己离婚嫁给乌格朗的。帕罗德想起新婚之夜,相看两厌的不得不进行的必要程序,狠狠皱了皱眉。
“如果,你有了再婚的对象,我,我可以把孩子带走吗?”看着布里一双水蒙蒙的眼睛满含期翼地望着自己,帕罗德又莫名烦躁起来。
“到时候再说吧。”
帕罗德的房子很大。但他白天都要出门打猎。布里一个人在家,总觉得家里空空荡荡的。
布里身体有所好转,让帕罗德给他从祭祀那里带了些草药和食物的种子回来,在卧室的窗下那片空地开辟里一小片地,将种子撒了下去。
正是初夏,院子门口有一株长得不高的桃树,许是没人照料,枝梢密生。布里从屋子里找出一把剪刀,抹芽,摘心,扭梢。不一会儿地上就堆了一堆桃枝。桃枝有活血通络,解毒杀虫的功效。布里将桃枝切断,放在院子里晾晒。另捡了几枝有花的树枝,**在门口的铁环里。这铁环是平时帕罗德挂猎刀的地方。
帕罗德照例将打到的猎物交给组长,留了一只肉嫩的兔子给布里,又得到了雌性采集来的蔬菜和水果。扛着一大包东西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看到自己房子的烟囱在冒烟。门口的歪脖子桃树被修剪过,夏日的柔风吹过,树枝仿佛在招手。
一瞬间帕罗德仿佛被不知名的力量包裹住了。
他不敢推开门。
怕田螺姑娘在推开门的时候逃走。
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过一刻,敢幻想有一天自己的伴侣在为自己做饭,当他回到家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冰冷阴暗的房子,而是一位温柔的雌性,在为自己将要归家的丈夫做饭。
恍惚中他打开了门。
幻觉没有消失。
厨房里有自己熟悉的雌性的味道。
但此刻自己房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