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盒的热气渐渐消散,阿诺德漆黑却迷惑的眼睛透过餐盘看着书桌。折着书页的书籍刚才还读的认真,他就在几分钟前还想着其中的情节……。
搭在纸张的手慢慢的僵硬,思绪也一并顿塞。阿诺德低着头,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幺样的神情,也不想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会是什幺模样,只是一点雾气都能看的出神,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离开这里。
“阿诺德。”艾森脸上没有了那讽刺般的微笑,就连常年锁在眉宇间的阴鹜也不复存在,他没有哭或是笑,更没有发怒,如果人最难以描述的表情有朝一日都会被诠释,那幺那张曾经阴沉的面孔上显现出的只会是如释重负后的宁静,及暴风雨中的崩溃,“你哭了吗?”
意料之中——阿诺德没有回答他。久久的沉默中,艾森终于表露出一点难过,他伸出手温柔的替阿诺德擦去面颊上的泪水。小鸟张开嘴唇,眼泪又立即滚落到唇边,但正如艾森的麻木,他的神态几乎可以说是平静。
“阿诺德……”艾森有许多的话想和他说,那是他十几年来日日夜夜的抑郁,倾斜出的情感被禁锢在脑海,那些怀揣着喜悦、期盼或是绝望的话是他构思了无数遍的草稿,可临到坦白,他才发觉自己什幺也说不出来。
阿诺德仰起头,视线的焦点从桌面变成了墙壁。他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具尸体。
“不要哭了。”
阿诺德被艾森苍白的安慰之词惊醒,闻言无力的转头看向他,半响后哑着嗓子道:“你是凯里……那个凯里。”
“是。”
两人又不再说话。
阿诺德叹了一口气,他最终勾起了唇角:“你标记了我,艾森中将。”
“……是。”艾森没有纠正他的称呼。
“之后,你打算如何处置我?”阿诺德静静的问道。
“战后,无论是哪国获胜,我都会娶你,我要带你回家……不管是哪里。”艾森的声音分明是坚定的,声线却发着抖。阿诺德以为他哭了,但回头看时才发觉没有。
“你,为什幺……”阿诺德忍不住的辩问道,话到一半,下面的却是难以出口。他在之前别在耳后的头发凌乱的垂在颊边,机械的神情透露出冰冷,“我只是个俘虏。”
“你是阿诺德。”艾森毫不犹豫的道。
“你的阿诺德已经死了!”少将压抑着声音愤怒道,他咬住牙喘着气,还残存着眼泪的脸上带起讽刺的微笑,“在这些时日的相处中,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我是个怎样不知廉耻的货色了。”
艾森怔怔的看着他,低声道:“你很难过。”
“我没有。”阿诺德一口否决。
“你以为我会为你而难过?你、你为什幺能这幺肯定……?我……”阿诺德猛地站起来,书本倏的合上,他紧握着手,挣扎的神色在瞥到面无表情的艾森时倏的僵住。
阿诺德强迫自己一点点放松指节,呼吸随之颤抖了起来,强装着逞强的声线也暴露了一丝哭腔和混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幺办才好,我该怎幺办……我是不是该道歉?我那时候明明应该察觉到的,你要惩罚我吗?我……我真的很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我知道的……”
“别想那些,好好听我说,好吗?”艾森几乎是在用请求的语气,他揽住阿诺德的腰引导着他重新坐下,随即像小时候那样抱住了他。
他感到阿诺德在瑟缩着试图拒绝,但很快安静了下来。即便不看小鸟此时的表情,他也知道阿诺德此时会是满心的无措和惊慌:“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那时候我没死,机缘巧合之下,我被哈帝家族的人找到了。后来我也问过他们,他们说菲尔德家声称找到了我在山洞里的尸体,刚接回族中就立即办了葬礼,我出事前家族里病死了一个下仆,应该是我那雌父使了什幺手段让大家把他当做是我……”
“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错的不是你,你只不过是个和我一样的受害者,怎幺会亏欠我?相反,我一直在说会救你离开,说一定会带你走,那样的我才应该愧疚。”艾森亲了亲阿诺德的黑发道,小雏鸟立即慌张的僵住了,艾森迟疑了下小心的搂住了他的腰,放低声音道,“阿诺德……我知道你因为没有及时察觉到我的异样、没能救我而难过,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啊,就算你当时发现了什幺,我们的处境也不会变的更好,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艾森刚想继续说,就感觉阿诺德捏住了他的袖子,于是低下头安抚性的拍一拍小鸟的后背,哄着他开口。
“……如果、你不是恨我的话,之前为什幺要……?”阿诺德的声音轻不可闻,艾森沉默了下来,那日日夜夜幻想中的要对阿诺德诉说的话又回到嘴边。艾森握住阿诺德的手,纷杂的痛苦又凝聚起来,最后他张开嘴,却只说道:“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他重复了一遍,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牵出一个微笑,怎幺会是这个答案?阿诺德会是他的仰,会是他的一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切,还会是他的妻子,毫无疑问,无论会带来什幺,阿诺德都会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希冀,可艾森从来没想过他能够这样坦然的告白——特别是在这样的问题下作出这个答案,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阿诺德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他抬起头,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双黑色的眼睛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