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看了萧映言好一会,突然点点头,道:“眉眼真是神似。”
林祈墨道:“不知孙妈可否辨认此人是否宋新雨之子?”
孙妈连忙笑道:“新雨的儿子右手臂上有一道月型胎记,若这位公子肯揽起袖口让我一见……自然能够辨认。”
萧映言闻言冷笑道:“那是否天下所有有着月型胎记的,都是你口中那位新雨之子?”
孙妈愣住,随即讪讪一笑,转头求助于林大公子。
林祈墨笑道:“萧兄大可放心,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辨认胎记只是一个过程,并非是一个证据。”
萧映言被这句充满自信与不留余地的话堵得一肚子气,脸色更青。
林祈墨又是笑了一声,道:“孙妈不必害怕,尽管上前查看。”
孙妈却挪不动脚步,只因萧映言此刻足以杀人的阴沉眼神。看得她浑身发软,心中恐惧。
萧映言看出孙妈不会走上前来,却是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讥讽,笑道:“不错,我的确是有个月型胎记。但这是个巧合。并且,退一万步,即便不是巧合,即便我真是白曌之子,那也不能代表林兄之前的话都成立?”
林祈墨笑道:“萧兄说得有道理。”
萧映言眯了眯眼,不知林祈墨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林祈墨又道:“萧兄如此说法,可是要证据?”
萧映言道:“林兄如此说法,可是有了证据?”
林祈墨竖起食指,道:“其一。武林大会第一日,巳时,你究竟在何处?”
萧映言并不回答。
林祈墨道:“你身为长安十七阁阁主,此次亦有你们的人参加比试。于情于理,你都该留在会场。而那个时候,你却在跟踪我与小白。”
萧映言冷笑道:“可笑,我为何要跟踪你们?何况林兄你身为天若门门主,不也应该留在会场?”
林祈墨对他的后半句话选择了充耳不闻,避而不答。继续道:“你跟踪我们,只为了观察,小白是否将有关于你的事情,告知于我。若是那样,你也好适时应对,改变策略。知己知彼,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好像以为自己很了解小白,毕竟你早已在夜鹰阁观察他很久。”
萧映言道:“哦,那林兄是否见到跟踪之人的面目?”
林祈墨道:“不曾。”
萧映言笑了几声,道:“不好意思,我当天恰好只想呆在别馆休息。”
林祈墨也笑道:“哦?萧兄辰时二刻到了会场,巳时又回到别馆休息?……若真是疲累,大可不必如此辛苦。”
萧映言冷笑道:“林兄也许觉得这有些荒谬,但事实就是如此。”
林祈墨不慌不忙,云淡风轻,好似友人劝告般,叹气一声,道:“看来萧兄是不撞南墙心不死,等到最后?”
萧映言铁青着脸,道:“不错,我等着林兄结尾。”
林祈墨道:“你实在很沉得住气……钟老庄主、江老帮主死于一剑封喉,也可以说是‘迷影’。‘迷影’要发挥作用,借助点燃的灯。而若不想让人发现‘迷影’,就换走那盏灯。所以,被换走的一共是两盏灯。”
萧映言额头微汗,问道:“那又如何?”
林祈墨道:“天若门及别馆的灯皆是定制,数量上不可翻新。所以说,换走几盏灯,就一定得用几盏灯来填补这个位置。”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萧兄为了让我疑心小白,刻意让关丫头将那两盏残留‘迷影’的灯换进了暮十阁。但你没想到,小白那只有一个丫头,而一盏灯在小白房中,不可换。另一盏灯则时常被那丫头带来带去,也不可换。剩下只有一盏,你只好以双换单。”
萧映言握住剑柄的手更紧,仿佛要生生捏断一般。
林祈墨好整以暇般笑了笑,道:“你用两盏灯换走了钟老庄主与江老帮主的两盏灯,又用换来的两盏灯换走了暮十阁的一盏灯……所以,萧兄所住之处,是否少了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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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十四章(五) ...
萧映言冷汗沿着线条明朗的脸滑下,道:“这等鸡毛蒜皮小事,我如何得知?”
林祈墨道:“无妨,差遣个小厮过去数数便可。想必萧兄之前并不当回事,也未曾补上一盏?”
萧映言默然片刻,双唇微微发颤,道:“不必了……”
林祈墨故作讶然,道:“为何不必,莫非萧兄肯承认自己就是杀人真凶?或者萧兄要说这又是一次巧合?”
场面气氛看似安静,实则紧张,几乎一触即发。而无论有心无心的听者,关键时刻皆揪起了这颗心,望穿秋水等待着萧映言的答案。
萧映言手指倏而发动,将鞘中‘落雨’剑拔出一寸。
他很快,但有人比他更快。
只见关婵飞身而出挡在他面前,已是泪流满面。这平日里娇美俏皮的女子梨花带雨,竟无比凄然,令人恻隐。
关婵不住摇头,泣道:“门主,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根本不关萧公子的事……是我处心积虑……我才是宋新雨的女儿……”
见林祈墨丝毫不为所动,关婵由低泣,渐渐转为痛哭。一声声如诉,引得众人心中隐约不忍。
华宜美看不下去,只得将目光移向别处,幽幽一叹。
林祈墨仿佛未曾见着挡在萧映言身前的关婵,只道:“萧兄,你不会让一个女子为自己承担责任。”
萧映言目光复杂地看着关婵,半晌,“锵”地一声抽出整把剑来。
关婵听到剑鸣,身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