诮道。
见对方闭口默认,他又无声嘲笑,“莫怪我大逆不道,没曾想你居然食古不化,也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怪不得你千方百计地寻我。”
云遮天不以为意,也许云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亦能一笑而过,
“我不想诓骗你,因此与你开诚布公地谈,无论你如何数落,我一一接受,毕竟我错在先。”
“你这般低声下气,我若再骂,怕遭天谴。”云阶不领情,淡笑道,“可要我跟你回去,我做不到,我和你志不同道不合,继承不了你的野心壮志,我打算离开军营,安生度日。”
“为什么?”
“不为什么,军营不适合我。”
各自静默,空地风疾,将火苗嘶嘶拉长。
云遮天若有所思,忽然生笑,语带嘲意,“堂堂大丈夫因流言中伤而退缩,你也确实没志气,和你娘一样,懦弱。”
云阶听着风声呼啸,闻得这么一句,双手忽地紧攥,
“你现在教训我未免太迟,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激将法对我没用!你以为娘不提你,我就当自己没爹就不恨你了?鬼知道那些人拿石子丢我骂我是野种的时候,我偷偷咒你多少回!你尽管嘲笑,我就是在别人的指骂和嘲笑中长大的,我不应该躲得远远的?不应该吗?我如果不躲,总有一天会失心疯,杀了那些生而为人却只会嚼舌根的蠢货!”
云阶几乎嘶吼出声,情绪极度失控,童年的记忆在他脑中翻江倒海,无尽的黑暗就在昨日,他忍了很久,没人知道他装得多像个正常人,多像个超脱的勇者。
可云遮天全然不了解他,笑眼迷离看着他发泄,这更加刺痛了云阶的眼,报复的念头就此滋生,
他笑得如同恶鬼,
“我告诉你什么叫罪有应得,你们云家注定绝后,我只喜欢男人,和我一样的男人!”
一瞬间云阶感觉心里畅快无比,原来报复一个人是多么痛快。
“你!呵,”云遮天呆木进而瞠目,却又很快释然一般,“祖上也有好龙阳的先例,不打紧,与传宗接代有何关。”
“奉劝你多求求祖宗再赐你一子吧,别想指望我,我这辈子只爱一个!”
决然得不能再决然,云遮天这下彻底无言。
云阶越发痛快了,直接翻身上马。
却云遮天突然发声,
“你口中那人,是定康君上?是他吧!”
第34章 第 34 章
三十四
有言传世,九龙云一族名门世家,从月邑起,三代君王实则傀儡,真正掌权者乃云家。
到云遮天手里,权势更甚。云遮天少时便是个fēng_liú才子,勇猛多智,拥揽天下美女,府中佳丽三千堪比皇帝后宫。
可奇就奇在,云遮天妻妾成群,年近五旬膝下却无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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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凌玄,是他没错吧。”急于把人留下,云遮天直接道出定康君上的名讳。
云阶攥起马缰绳又松开,寒意一层一层侵入五脏。
“你威胁我?”
“何必威胁,你不是心甘情愿和我走,恐怕多生无数事端。我若用强,你还能在这?韩军把你藏得严密,费了半年才得以见,你执意一走,下次很难再见。”云遮天走去牵住缰绳,抬抬下巴示意他下马。
云阶呼吸变得紧促,下马的动作不再落拓。事情远没有想的简单,而背后更多的秘密,令他未闻已觉发冷。
“那你何意?”
“我问你,了解那人几分?”云遮天又笑,似嘲非嘲的笑,带了点同情的意味。
云阶尽力控制那要跳出胸膛的心,眉蹙似深壑。
其实前一刻云遮天并不确定,可他有且仅有的儿子,沉不住气,不打自招。
“有人利用云家后继无人的事实,潜入燕氏故意旁敲侧击地散布消息,使得我不得不怀疑你们母子很有可能还在世上。当我多方查证无果时,你猜我收到谁的来函?”
听到这云阶只觉得手脚冰凉,他眼也不眨了就这么恐惧又求知地望着。
云遮天掏出一张信纸,捻住一端在他眼前撩开,“丝毫没想掩饰的署名的笔迹,说实话,起初我也不信,直到我乔装改扮混进韩军营看见你的玉佩,才确信他所言非虚。”
云阶一把夺过信纸,冲到火把前,其实无需仔细辨认字迹,第一眼他就已认出。
“如果还怀疑,这张你不得不信了吧。”云遮天再次拿出一张信纸,叠放到他手中,“按照信中约定,我撤兵锁鸿岭,他放你与我相认。哼,真当我愚蠢不成,今时不同往日,锁鸿岭地势险要,一旦撤出,韩军占据山头,要想再攻下,倾举国之兵未必能成。但为了你,我可以答应,要求就是让我再见你一面。可是自此再无回复。”
云阶此刻面色煞白,像个呆滞的泥塑,晃动的火光撕扯着他脚下的暗影,似受困的猛兽,咆哮着挣扎着要冲破牢笼。
风夹杂沙尘,冷烈,他的额头居然出了层细汗。
“我知他打的什么算盘,韩燕两方结仇已久,不是止戈议和能解决,只要我一撤兵,定康势必吞并燕氏。我一直想不通,韩凌玄为何不允我见你,后来得知,他没有挟持你,你还在军营,但被关了禁闭,理由真是让人啼笑皆非。你是我儿一事,除我之外,就他最清楚,我会愚蠢到主动授人把柄?他谋划这出戏码所为何事,现在倒能猜测一二,不是为公便是为私,我不禁在想,他这么做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