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市,大城市是吧?北京还是上海?东北都招不开他了?”高城咬牙切齿的赌气说道。
史今大哥是老实的乡下人,不善言辞,见高城这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只得道:“哎,真不巧,老四不在家,这位同志,要不你吃了饭再走吧。”
高城一看表,好家伙,折腾一天这都下午五点多了,赶上人家饭口了,腾一下站起来:“不吃了,这就走,我接着找他去。”
说走抬腿就走,史今大哥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拦着:“哎,哎,解放军同志,你这上哪儿找去呀?”
高城动动嘴皮子又怔了几秒,突然吼道:“我把天下翻个遍不怕找不着他,从天南到海北不就是一抬腿的距离!”
说完自己就愣住了。这话是史今说过的,有次高城问许三多,你班长走了伤心不?许三多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他说起初伤心得不行,现在不伤心了,高城问为啥,许三多说班长走之前告诉过他,人总是会分的,而且会越分越远,可人也在成长,个越来越高,能耐越来越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从天南到海北就是一抬腿的距离。高城暗暗叹气,原来在不知不觉中自己早已把史今说过的每一句话深深刻在心里。
可能是那常年练兵喊话的大嗓门把史今大哥给吼懵了,高城看看史今大哥呆愣愣的表情,啥也没说转身就走。
“解放军同志!”
高城定住身形,没有回头。
“东村的柱子头两天回来的,说在北京见着过我家老四,好像当了导游。”
“......”高城眼中一亮,沉声道:“谢谢。”
作者有话要说:
☆、北京北京
3.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里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在这里失去。
北京 ,北京。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我们在这欢笑,
我们在这哭泣,
我们在这活着,
也在这死去。
我们在这祈祷,
我们在这迷惘,
我们在这寻找,
也在这失去。
北京 ,北京。
……
高城一出地铁站就被这苍凉的歌声吸引。一个眉眼清俊的小帅哥抱着把吉他在出口的地方边弹边唱,人流陆陆续续从他身边经过,偶尔有几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不超过三秒又转开然后继续前行。毕竟这里是北京,首都北京,车站地铁站西单王府井像这种歌手多了去了,人们早已习惯或者麻木,每天有多得做不完的事,谁又
有时间和心情去关注一个卖艺歌手。
小伙子长得挺帅,歌也唱得好听,高城一直听完整首然后掏出张一百元钞票递过去。小帅哥愣了一下,随即微笑说谢谢,典型的南方口音普通话。那笑容里有些腼
腆,跟刚才唱歌时的洒脱判若两人。
高城点了一下头:“唱得挺好。”
小帅哥想了想,又把一百元递了回来。
“咋的?嫌少?”高城半开玩笑说,他知道人家不是嫌少。
小帅哥很认真地说:“你是今天第一个认真听我唱歌的人,谢谢你。”
高城乐了,没有接钱。“出门在外不容易,收着吧。”
小帅哥也没再推辞,又说了声谢谢收起了钱。
高城问他:“快过年了,你怎么不回家?”
小帅哥低下头,眼里闪过一丝伤感。“跟家里闹翻了,不想回去。”很快又抬起头,看着高城微笑,“其实北京这地方挺好的,人也好。”
高城想说我不是北京人,但看到男孩一脸单纯的笑,又把话咽了回去。
是的,他想说我不是北京人,我来这里找人的,我的兵,我最好的班长。
渐行渐远,身后“北京北京”的歌声淡淡飘来,寥落而沧桑。高城在心里感叹,北京,北京……
将近年关,各大旅游景点迎来了一年中最惨淡的日子。旅行社开始放假,传统的中国人在赚钱和与家人团聚之间大部分会选择后者,做导游的也得回家过年。史今
不会回家,过年期间应该也不会在某个旅游景点出现,所以高城这个时候来找他,其实是选错了时间。
不过高城有自己的办法。大学同学杨晓峰转业后混得不错,如今已爬到了北京公安系统的高层,警察叔叔手眼通天,要在自己地盘找个人还不容易,何况想要在京
城混,做个小小导游也得有职业资格证,要在警察叔叔查得到的地方备案的。
于是很快就传来好消息。高城在手机里跟杨晓峰胡侃,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杨晓峰揶揄道:“这人谁啊,让你小子这么上心,从实招来吧,赶紧的!”
“我一个战友,怎么了?”高城说得理直气壮。
“噢!战友啊!要不看这人是个男的,我非得想歪了不可。”
“都刑侦科老大了怎么还这么龌龊?”高城一高兴也损起人来。
“哪能跟您比呀,比龌龊小弟还略输一筹。这些年我这心里怕得不行,你小子一直不成家,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