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逃生去,我谅他也不敢动我!”云歌挺直了身子,大声一呼。
声音在蛊虫的振翅声中消逝,远远望去,大诏的战船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蛊虫的包围渐渐变得有些稀薄,那个拼命噬咬的劲头忽然缓了下来,渐渐散了开去。
“这天气……”浣臣忍痛看了看突然阴云密布的天空,明明方才还万里无云,怎么会突然之间便成了这样?
“苏……苏浣臣……”熟悉的呼唤响起,若湮急然走上了前来,“你受伤了,进舱好生休息……”
“若湮……”浣臣摇了摇头,“云气有变,必有大凶,大家若是有危,我怎可独自休息?”
“那好,你且说说,你一介书生,尚且难以自保,呆站在这里,有何法子救大家安然?”若湮忧然看着浣臣的眉眼,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在意她的安危。
浣臣对着若湮苦涩地笑了笑,“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会有一线生机。”说完,浣臣指向天空中的云气,“你瞧这片片乌云,我曾经看过一本古书说过,若海上突起乌云,那是水龙出海的征兆。”
若湮有些惊讶地看着浣臣,“你也知道水龙出海?”
“水龙出海,雷电交加,蛊虫自然受不了这样的风吹雨打,只是一时撤离。”浣臣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如今蛊祸暂时过去,最要紧的便是撑过这个水龙出海。”
“什么是水龙出海?”小珀子惊然看着浣臣,
云歌怔怔地瞧着浣臣,“大越驸马果然不同凡响,连水龙出海都懂。”
“公主过奖了。”浣臣微微抱拳,“或许我们效仿曹操赤壁之举……”
“你想……”若湮忽然之间懂了浣臣想做之事,点了点头,“这或许是唯一生路,但是若是过了这一关,蛊虫再来,我们是跑也跑不出去啊!”
“若是不将所有船只连起来,水龙出海之力,绝对会将我们全部倾翻海中,一样是死。”浣臣重重点头。
“如此……”若湮微微迟疑。
浣臣却不容她迟疑,抬眼看着脸色铁青的南宫辽,“殿下,下令吧,将船只都用绳索拴紧,我们这次只能赌上一赌!”
“水龙出海……”南宫辽骇然一念,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什么仇什么怨都只好放下,斜眼看了一眼卫将军,“你们都快快按驸马所说之事办!迟了大家都活不成!”
“是,殿下!”卫将军抱拳接令,朝着左右两艘最近的海盗船高声喊道,“以绳束船,船船相连,我们要撑过这次水龙出海!”
“得令!”
“你们还没告诉我,什么是水龙出海?”小珀子还是忍不住问道。
“笨!”合欢狠狠敲了小珀子的额头一下,“就是海上龙卷风!出现之时,会将海水吸到数十丈高,若是不及时稳住船身,只怕你飞下去就被卷入了海底,一命呜呼了。”说完,合欢拉过了怀冰,“五姐,你可要好好教教这呆子,蠢死了!”
怀冰错愕地瞧着合欢,“你不恨我?”
“早说过,我不要她了!”合欢对着小珀子挤了一下眼睛,“若是你欺负五姐,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咳咳……”暮离忍不住咳了咳,上前看了看合欢身上被蛊虫咬开的伤口,忧然道,“你还是别管她了,先顾着你自己吧。”说完,抬眼看向了若湮,“三姐,我看大家都需要上药,否则,这蛊虫之伤再被海水蛰了,就更加难好了。”
若湮点了点头,瞧向了南宫辽,“哥哥,可有伤药?”
“有,自然是有。”南宫辽对着卫将军使了使眼色,卫将军心知肚明地退入了船舱。
海凛警惕地冷冷看着南宫辽,“南宫辽,你想耍什么花样?”
云歌冷静地摇了摇头,“不必管他,我们自己用自己的伤药。”说着,云歌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小药瓶,递给了海凛,“你快些上药。”
海凛心中一热,接过了药瓶,恭敬地一拜,“末将谢公主赐药!”
南宫辽冷冷一笑,“我要是想要你们的命,只怕你们再小心也没用。”
“哥哥,这个时候,就不要再内斗了。”若湮摇了摇头,望向那个依旧挺立船头的浣臣,你真是我的夫郎?回想方才那样的镇静与舍命相护,若湮不禁淡淡一笑……老天真的会可怜我,让我有生之年遇上你这样的人?
浣臣深深凝视着一片阴云密布的天际,深锁眉头,喃喃自语,“水龙……水龙……”一滴雨点从天而降,滴落在浣臣鼻梁之上。浣臣仰头看着渐渐飘落的雨滴,轻轻一笑。
“你在想什么?”若湮惑然看着浣臣的笑脸。
“雷州。”浣臣笑然看着她,眸中满是柔情,“用心而活,但求无憾,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让你那么凄苦。”
“苏浣臣你……”若湮心中一片莫名的酸意升了起来,怔怔地瞧着她,“你真是我忘记的夫郎?”
细雨纷落,飘于视线之间,眼前的若湮淡淡散发着一丝出尘的辉晕。浣臣忽然痴然一笑,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算夫郎,可是,不管你是否会记起我,我都会陪你一生一世。”
若湮淡淡一笑,看不出究竟是欢喜,还是漠然,只是安静地看着浣臣的眼眸,不说一语。
苏浣臣……云歌呆呆看着浣臣,这世间还有你这样深情的男子?大越公主,你真的比我要幸福太多……黯然一笑,云歌看了看小珀子,如今弟弟不知所踪,整个大诏还需她一个人撑起来,云歌,你不能松懈,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