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解了手。
然后点燃蜡烛,鞋袜穿戴整齐,将‘桌子’架上、摆出笔墨纸砚,就开始作答第二场的三十道经义题。
不知道是感冒陡然好转了,还是怎样,反正黎池现在觉得他脑子非常清明。除了全身还有酸软的余韵和咳嗽外,鼻塞、喷嚏、喉咙疼等这些症状都没有了。
三十道经义题的答题要点,黎池在开考第一天就已经列了出来的,而且他现在脑子不晕乎了,根据要点很快就能答出一道题。
考场内有日夜两班值守的士兵和考官,注意到甲三号考棚传出来的动静和亮起的烛光后,士兵先是过来看了看情况,然后就去请了值班的考官过来,顺路来的还有同样早醒的监察学官。
两人来到甲三号考棚外,透过窗格看进去。一点烛光下,黎池正奋笔书写,全然没有注意到外界情况。
考官和监察学官见没有异样,于是就悄悄离开了。
等进入考官们等候监考的屋里时,“甲三号考生,看着像是好了。”
“梅翰林,还不能现在就松懈,还要让士兵密切关注。”上辈子黎池乡试时,没有听说过他有风寒着凉这一遭,这就由不得他不谨慎。
“是,俭王。”
……
号房之外的情况黎池全然不知,他全身心地专注于作答经义题。
每道经义题大约需作答三百余字,三十道对应就一共要作答约一万字。因为事先已经写好答题要点,只需再稍微组织一下语言就能直接写上去,所以黎池作答的速度并不慢,到中午时候就全部作答完毕了。
从头至尾检查一遍没有错漏后,黎池就将经义答卷小心收起,和策问答卷放在一处。
黎池早起候就专注于答题,早饭都还没吃,现在一松懈下来就感觉到肚子饿了。
照样生火烧了开水,就着开水吃了五张饼皮,黎池这才感觉身上有力了。
然而,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也照样摸不清它的脾气,你以为它已经痊愈了,可说不定就是‘回光返照’。
黎池早上和上午都还感觉好好的,中午甚至胃口大开吃了五张饼皮,可午后身体立即就急转直下。
吃完午饭没一会儿,黎池才只做完十来道‘杂宗题’,就感觉越难越集中注意力了,身上也开始低烧。又过了半个时辰,黎池甚至开始拉肚子。
做题是不用想了,黎池收起笔墨纸砚,将两块木板重新拼回一张床,然后坐在床上全心抵抗身体的不适。
吃喝拉撒,都在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号房里,仪态风度这些是早就没有了的。
只是黎池没有料到,他竟然还拉肚了……虽然没和考官及其他考生面对面,但他已经觉得有些害臊了。
一整个下午,黎池隔上一两刻钟左右就要拉一次肚子,直到晚上天黑后都已经没东西可拉了,症状才稍缓。
拉肚子症状稍微缓和后,可感冒却加重了。
黎池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已由低烧转为中烧了,只觉得全身都热烘烘的,烧得人四肢无力,再加上拉肚子拉得体虚,他只觉得整个人的筋骨都没了——软得支撑不起身体。
但黎池脑子里理智尚存,硬是扶着床勉强爬起来生火烧了一罐开水,全部灌下去之后才上床睡下。
这一晚上,黎池又起夜了七八次,最后拉出的几乎是清水了,到后半夜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
乡试的第五天早上,值白班的考官巡视考场时,发现甲三号里的考生没有动静。不过想着考生也许是睡过头了,就没去在意。
中午,考官再次巡视考场时,甲三号房的考生依旧没动静——如果考官记性好的话,甚至能发现他连睡姿都没变。
于是考官询问了值守在甲三号房外的士兵,得到了甲三号考生昨夜多次起夜的回答。想着考生也许是整夜没睡,白天睡得就久些了。
科考有规定,考官不能过多与考生交流,这种考生睡懒觉的私事,他也不好过问。
直到晚上,该考官再次巡视考场时,发现甲三号房的考生竟然还是没动静。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也不继续巡视考场了,转身就朝考官休整的屋子疾步走去!
“甲三号房的考生,似乎有些不对劲!”从考官林学士压低的声音里,能听出几分焦急和惊惶。
正躺在一旁床榻上休息的某人,闻言猛地坐起,“甲三号考生,他怎么了?!”
同样正休息的梅翰林也被惊醒,“何事?!”
甲三号房里的考生,是黎池。四年前院试时的一篇‘因地制宜’之中的对策,现在正施行于大燕朝的四方边陲,效果显著。
要不是当今圣上说过:“先不去打扰他、让他安心读书”,说不得现在他就不会出现在这贡院中了。
但朝廷中央上下谁都知道,只要黎池考上去了,被重用是必然的事。
若是这样一个人才夭折在了这里……虽然按考场规定来说,这并不是他们的过错,但也难免会惹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