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温弥汜看温陵南说。
“哦,知道了。”温陵南点点头,不忘剐一眼青檀,这是把他当下人使唤了。
备药间是青檀特意让人从杂物房里拾掇出的一间,经过下人们几个时辰的打扫也还算是整洁宽敞。
温弥汜被青檀带到备药间,净了手准备药材,余光一瞥就看见温弥汜启门就要离开。
“你别走。”
“……”温弥汜脚下顿了顿。
“砒-霜是毒-药,你不用盯着我?”
“绿豆去毒性。”
“就不怕我……”
“你图什么?”
图你啊。青檀心里这么想,当然,这不能宣之于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温弥汜倚着门,双手抱在胸前定定得看着那个手上捣鼓着药嘴里还言不由衷的人。
见温弥汜不出声,青檀咳嗽一声,“咳,我也不为财,就为个窝,你答应以后让我一直住在这就好。”称完了甘松再去称麦冬,再开口,“这些药材文火熬制三个时辰,最后半个时候加入□□,日日给温老爷泡澡,绿豆则煮了汤喂下去,约过三日他便能醒了。”
“恩。”
“甘松能去污浊之气,龟甲逐淤续经,紫苏发散表邪,白花蛇去风邪,麦冬补心清肺,灵砂通血脉。”一边称着药材青檀一边自顾自说起来,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温弥汜听,称完,转头看向站在门边的温弥汜,“这些只能暂缓病症,还需要一味特别的药材,算在天材地宝之列,明天你陪我去找,好不好?”
温弥汜有些不耐,这几日他似乎被这少年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让他很不舒服,“让沐翎去。”
“他笨手笨脚的说不定就伤了灵药的药性了。”缓缓低下头,持着蒲扇扇着已经熬上的药材,“你就陪我去吧,恩?”
“……”
“再怎么说也是为了你爹啊,为父尽孝不应该么?再说,要是我一个人去了,有个三长两短那温老爷的病怎么办?还有啊……我怕黑,这次去一日定是回不来的,我……”
“我会派人陪你去的。”
“可是……主人……好歹……”一副受尽了委屈欲言又止的模样。
“哪里?”
“就上次你把我买回家的地方,那地方后面有座山山上有许多灵药,我以前经常去。”青檀说着委屈神色一扫而光,眼角眉梢挂上笑意,“是答应陪我去了?”
“再说。”
“陪我去吧。”
温弥汜的袖子被拽住,来回拉扯,心中有些许不易察觉的异样。温弥汜点点头,甩开他,疾步而去。
看着温弥汜离开的背影青檀笑了,最终他还是得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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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也去?”青檀盯着温弥汜身后的沐翎恨恨道,“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么?”
“我要随时保护少爷的安全。”沐翎上前一步,挡在温弥汜跟前,“你总是粘着我们家少爷,谁知道你有什么居心。”
“他是我主人,我不粘着他粘着你啊。”青檀一句话冲得沐翎红了脸。
马车很大也很宽敞,两三人想在里面躺下入眠都绰绰有余,青檀却死活要粘着温弥汜坐。
温弥汜依旧少言寡语,偶尔偏头是看过那一双黑瞳,心底似乎有什么会颤动一下。
温弥汜自小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温陵南纨绔,温老爷日渐老迈,他不得不一肩担起整个温家的产业。他自小沉稳,几乎从未做错过什么,对上尽了为人子女应尽的孝,对下严格却不过苛。
乍看什么都好,但在旁人看来,他似乎是缺了七情六欲那一块的。
对于人世间直叫人死去活来遍体鳞伤的情仿佛不存在他的心口,对于那叫人夺得头破血流的万贯财富他也不宝贝。
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发生,而这心底略微的颤动,并不在他意料之中。
车内。
“主人,你在想什么?”
“……”
“主人,都好些天了,我从未见你笑过,笑一个好不好?”从前温弥汜常常对他笑,只对他一个人笑。说着青檀伸出纤细细的手指就想要去架他的嘴角。
“不要碰我。”
手指僵在了半空中顿了一会,恹恹得收回去,强扯一扯嘴角,偏过头去。“哦。”
青檀垂下眼眸偏过头去的模样看看在温弥汜眼里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欲言又止,转头让窗外风景再次占满他的视线,心头的异样感却久久挥之不去。
夕阳下落,三人要在这荒郊野外住一宿,沐翎去寻些干柴来生火。火堆旁,这次沐翎离温弥汜坐得近一些,他在艰难得对一只野鸡剥腹清肠,虽说他们是带了吃食上路的,但能储存许久不坏的吃食口味不会太好,正巧见了两只野鸡沐翎就把它们打了回来。
青檀就看着他捣腾一只鸡捣腾了半个时辰还没捣腾出个所以然来,对他伸出手:“你会不会啊,我来。”
动作利索得很,三下五除二,两只野鸡就已经插入细长树枝考出了香味。
沐翎瞪大了眼睛看地认真:“哇,你还会这个啊,看起来像个杀鸡的。”
“就算杀的是个人,我也手熟,要不要试试?”说着扬一杨手中方才用来杀鸡的小刀。话方才说完,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失言,小心翼翼得去看温弥汜。
温弥汜如常脸色。也是,他就算听见了,有想法,也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啊。
☆、檀木往情,折己灵药
青檀坐在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