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咋舌,“办大事儿之前,我都不怎么吃得下去饭。”
这说法让对方皱起眉来。
“怎么像个女人似的!”
“这跟男女无关吧……”故作委屈嘀咕着,欧阳晗抓了抓头发,而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刚才就琢磨了,你说,咱这次是把东西直接交到总督手里呢,还是交给他手下?”
“交给手下,只怕信不能及时让他看见。”
“可直接交给总督,一旦他看见了信,弄不好咱俩当时就没命了。”
“不至于。”
“怎么不至于?”
“信在最下层,等他看见,已经晚了。”
“说是这么说,但谁知道他会不会马上叫人把东西都翻腾出来一一检查呢……就说倒也应该不至于,那些个当大官儿的,当着外人的面儿,不会这么翻箱倒柜的。就怕,他让手下这么倒腾……反正我觉着,放最底下怎么都特不保险。”
“那就放最上层。”被那唠唠叨叨的家伙弄得有点烦躁,穆绍勋低头吃了几口菜。
“放最上头也危险,他要是当时就打开看呢?咱俩还是立马完蛋。”
“……”
“……”
沉默,持续了大约一杯茶的工夫,然后,穆绍勋突然开口。
“那就还是交给他手下,信放最上层,交了之后马上离开,等他回来见了信,咱们已经出城了。”
欧阳晗听着,小眼睛里再度射出了贼光。
“行啊哥哥!脑子还真不一般呐!”
“你小点声!”虽说更恼火被叫哥哥,但压低音量更重要,穆绍勋呵斥了那有点得意忘形的家伙一声,而后透过窗缝看向高挂着灯笼的,气派非常的总督府大门,“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总督才能不在。”
“这你就多虑了。”收敛了声音,可得意还在,欧阳晗放下心来一般开始往嘴里塞炒饼,“凡是当官儿大到一定程度的,应酬都贼多。甭说总督了,就说一个小小的警察厅长吧,今儿开会,明儿视察,没一天消停的,晚上更热闹,要么就是富商请客吃饭,要么就是去别馆陪姨太太,要么就是带着一大家子人去戏园子白听戏。要多‘忙’就有多……咋了。”
欧阳晗说得热闹,快说完时,发现对方正盯着他看。被看得有点毛,他停了筷子。
“没有。”低头笑了笑,穆绍勋端起酒杯连喝了几口,“带你出来,果然对。虽说四时不辨五谷不分,可你这个城里人,倒是真的见过世面。”
“那是……”连续嘿嘿嘿了好一会儿,那稍微给点夸奖就找不着北的家伙又给彼此满上了酒。
“只不过,这次毕竟凶险。你想过万一不成……”
“哎哎哎!别说丧气话啊!”欧阳晗赶紧摆手,“咱这回肯定成,绝对成,就没有不成的道理!”
“好吧,就算能成,你有没有想过成了以后的打算?”
“以后?”欧阳晗抬头看着对方,那种不知何故透着些许百味杂陈的目光,让他也百味杂陈起来,一声长叹,他放下酒杯,向后一仰,躺在床上,“以后啊……哎呦喂……要说,真成了的话,这警察厅,铁定是回不去了。弄不好北京城都没法儿呆了。总督府就算不剿匪,也肯定得追查咱俩是谁,到时候……”
“不如……”
“去外地躲躲!做做生意,没准儿就发家了呢。”欧阳晗话来得急,穆绍勋那还没说出口的言辞就那么被带过去了。但对方没有发火,也没有接着说什么,反而只是一口一口,用酒把想说的,全都冲了下去。
“这次事成,整个东山西山,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换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穆绍勋垂下眼睛。
“这都好说,就是,当家的,我对尊弟冒犯的那个事儿……你看能不能抵消了?”
“……”看着那家伙明显就是在嬉皮笑脸还装出一副可怜相的德性,穆绍勋又好气又好笑,可最终,他还是笑了出来,“好,就一笔勾销了。”
“得嘞~!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啊,可不准耍赖!”
“你当我三岁孩子么?!”
“没呀~~哪儿敢呀~~”一脸不诚恳的撇了撇嘴角,欧阳晗又傻笑了几声后,便沉默下去了。
这次沉默,持续了挺长时间,直到桌上杯盘狼藉,酒壶空空。
放下筷子,欧阳晗用刚住进来时,小伙计送过来的茶水淑了漱口,而后看着对面的男人。
穆绍勋察觉到那视线,也意识到这视线颇有几分微妙。
“当家的。”视线微妙的人开口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什么想说什么。”
“就刚才……算了。”笑了起来,又摆了摆手,那明显已经醉了的家伙,脸上带着绯红,扶着桌子站起身来。
穆绍勋眼看着对方凑过来,凑过来,越凑越近,而后突然,又似乎是必然的,搭住他的肩膀,低头,堵住了他的嘴唇。
穆绍勋是有几分愕然的。
但欧阳晗好像格外坦然。
“当家的,但凡这两情相悦,总得有个先后步骤哈。先摸个小手儿,再亲个小嘴儿,然后才能那啥呢。”一脸朦胧的严肃,那不知何时竟然爬到对方腿上去的家伙捧着穆绍勋的脸,茶水漱不掉的酒气全都喷在他脸上,“那什么,人家信天游唱得好嘛,‘我要拉你的手~~我还要亲你的口~~拉手手,亲口口,咱们俩人儿……’”
浪声浪气的小调没能唱完。
欧阳晗就被整个掀翻,扔到了床上。
穆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