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策马一阵疾奔,不多时停在路边,到车后的暗箱里拿出两个食盒,唤道:“下来吧,到了。”
萧索拉开车帘,见他们已来至山下,对面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经过雨水冲刷愈见蓊蔚,此地分明是他父母坟莹之所在。
“咱们……”他微微错愕,“你这是?”
沈砚将食盒递给他一个,搂着人从石子甬路向松林深处走。萧索打开盖子看了看,里面都是香烛纸马及各色果品酒水等祭奠之物,俱是上品。
“你不是早想回来拜祭父母?”沈砚挂着笑说,“现去买东西,不如早早置办来得周全。何况涿阳的东西,到底赶不上京城的金贵。你都当了大官,不能再那么寒酸了。拿些好东西给你爹娘享用,让他们在九泉之下得知,自己儿子终于如愿以偿飞黄腾达了,也好安心。”
萧索噙着嘴角,下巴猛地抽搐几下,忽然捂着嘴哭了出来。方才不过垂了两滴泪,此刻却呜咽难禁。
沈砚拥着他,无奈道:“怎么这么爱哭?真是个水做的。”
萧索缓了片刻,抹抹泪花,既没有回口,也没有道谢,只是牵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他眼睛鼻子都红红的,瞳子上蒙着一层雾汽,看得人心里揪疼。沈砚紧紧他的手,示意他宽心。
萧索回以一笑。
石墓甚新,二人同穴。两旁植满栾树,碑前堆着祭品,都是新换的。萧索将食盒里的东西摆上,点火的手颤抖不已,无论如何也烧不着。
沈砚不动声色地拿走火折子,回头点燃烧纸,肃声道:“萧索爹娘在天之灵明鉴,我沈砚爱他、顺他、宠他、疼他,余生只愿与他厮守、护他周全、保他平安、令他安乐。望二老允准我伴他一世,我必想他之所想、忧他之所忧、容他之所爱、厌他之所恶。若违此誓,人神共弃。”
“你瞎说什么!”萧索软软地嗔他。
“我哪有瞎说?”沈砚甚无辜,摊手道,“这是我的真心话,现在你爹娘都听见了,你再要反悔,连他们也不许。”
萧索眼圈接二连三地湿润,他有些难为情,目光躲闪地说:“你在我爹娘坟前发了誓,以后要陪我一世的。你可不能食言。”
沈砚烧完最后一只“金元宝”,揉揉他脸颊道:“当然,我说话向来算数。”
“又做什么。”萧索打开他的手,“在我爹娘面前还敢瞎胡闹。”
沈砚厚颜无耻地转过脸,对着墓碑告状:“岳父岳母在上,可要给小婿做主,独宝他总是欺负我!”
萧索气得又拍他一下:“你还胡说,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要顺着我,现在就欺负我,还倒打一耙!”
“我怎么敢?”沈砚箍住他腰身,点点他精致小巧的鼻尖,“我这泰山泰水两位老人家若活过来,也会站在我这边儿的。”
萧索嗤道:“什么岳父岳母、泰山泰水,叫得好顺口。”
“不是岳父岳母,”他戏谑地捏捏萧索屁股,“难道还是公婆不成?”
萧索大窘,推开他跑了两步,远远躲开墓碑,方道:“你别瞎闹,我爹娘会……说不定会知道的。”
“没事儿。”他满不在乎,“他们会理解你的,毕竟下面那个,更省力些。”
“你——”萧索到底面皮薄,捂住耳朵红着脸说:“你快走罢,一点儿正经没有。”
说归说、闹归闹,沈砚还是牵起他的手,拉到唇边吻吻指尖,道:“我是认真的,方才那些话,我早已想说了。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绝不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走,永远在原地等你。”
“你的嘴那么甜。”萧索指着远处田野里的一朵甜菜说。
沈砚不禁勾勾唇角,带着他驾车回去,走到沈府门口,道:“我不进去了,你在家好生待着,别到处乱跑。要出门,就叫十一陪着你。你告诉他,若敢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他再次将钥匙递过去:“我的话,别忘了。”
萧索大着胆子亲了亲他侧脸,垂目道:“京城见。”
沈砚俯身衔住他温润的唇,托出他舌尖忘情地吮,在气喘吁吁的人耳边说:“京城见。”言毕,上马而去。
萧索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底蓦地钻出一腔热切之勇,脱口喊道:“沈砚!”
他在马上回过身,听见他的独宝说:“对不起。”
“真傻。”
沈砚岂会生萧索的气?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发布都不成功,今天下午到晚上重新发了n次,可能耽误大家看了,抱歉。
第119章 相濡以沫
这两日闲来无事,萧索每天同沈府的管家出门踏看地方。他在涿阳没有落脚之地,终非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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