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直喘气,连破碎的吟哦都没有,整个人晕晕沉沉、迷迷糊糊的,显然已懵了。
不多时,随着一声响亮的吞咽,萧索张了张嘴,溺在了他口中。沈砚利落地爬上来,牵着嘴角柔声问他:“喜欢吗?”
萧索脸色晕红,一头扎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心口,许久之后方听他嗫嚅了一句:“喜欢。”
沈砚甚乐,微微抱起他,拖过一个各色香草熏的鹅毛引枕,垫在了他腰窝底下。萧索晃着手腕,眼睛跟着他的动作转,见他从小柜子里拿出一只椭圆式的錾银盒来。
“阮桐新制的柔润膏,今儿正好拿来试试。”他笑嘻嘻地凑过来,俨然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不试,快拿开。”萧索并拢双腿,转身躲开他。
“怎么?”沈砚顺势抱住他,正好方便揉他身后最丰腴的那处,只觉得颇为腻手,恨不能死在这上面才好。“你是对这药膏呢?还是对人呢?若是对药,那可没意思,这药又不认人。若是对人,那更没意思了,他可连我的卧房都没进过。”
萧索闷闷道:“他生得美貌,比我又会调香配药,还善解人意、婉转多情,自然更讨人喜欢。况且他日日住在你府上,和你朝夕相处,生出情意来也不足为怪。你若爱他,让他进屋便是,我并不敢多言的。”
沈砚“啪”地打了他一记,粉红的掌印映在腰下,格外明艳动人。萧索扁着嘴不言语,渐渐湿润了眼眶,听他斥道:“又胡思乱想,怎么打不改呢!我若喜欢他,为何你□□地躺在我床上?都说了多少遍了,旁人我都不要,你还说这样的话,是故意气我,还是不好直言,变着法儿地想让我离你远点儿!”
萧索低着头默默半晌,眉头蹙了蹙,忽然滚下两行泪来。沈砚一腔旖旎的情绪消得干干净净,烦躁地扔了银盒,解开他手腕的束缚,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室内炭火烧得“哔剥”作响,瓷盆里栽的水仙开得正旺。萧索泪痕已干,蜷在床角,眼神迷离地落在二者之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从床头边的小柜子里摸出一只香囊,抽开绳子看了看,里面的香饵丝毫未减,仍旧是之前阮桐给他时的样子。
看来沈砚并不知此物被他放在了这里,更不曾用过。可这东西如此香,他那样一个警觉的人,怎会没有察觉?
萧索起来一件件穿好衣服,将那香拢进袖中,拿着狐裘出了内室,顺着长廊走到门外,见大雪天寒风飕飕的,沈砚竟敞着怀坐在台阶上发怔。
他心念一动,将狐裘披在他肩上,转身默默向院外走。
“你去哪儿?”沈砚冷冷问,斜着眼睛仍不肯看他。
萧索回过头:“天色不早,我该回去了。”说毕,继续向外走。
“站住!”沈砚气得后槽牙直疼,恨恨道:“将军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萧索顿了顿,低声说:“那我以后不来了。”
“你——”沈砚几乎没吐出一口血来,抖着手说:“好好好,果然你是厌烦了我,只怕早已盼着这一天了吧!既如此,你走罢,出了这门,就再也别回来!”
萧索这次倒没动,站在雪地里半晌,忽然正色道:“既然要走,话要说清楚的。我并不曾厌烦将军,也从未盼过什么,连和你日夜相守都不敢想、不敢盼,遑论旁的。这近一年的时间,多承将军照拂,当真无以为报。原来我以为那样的关系,便不必提这些了。但如今既到了这地步,恩我还是要报的,银子自然也要还。将军放心便是。”
他说罢便要告辞。
沈砚听愣了,忙追上前拉住他:“你往哪儿走!”
萧索不为所动,梗着脖子不看他,又是当初那副倔强模样。
沈砚听见他那番话,醒过神来后悔不迭,忙赔笑道:“别走别走,都是我的错!我今日也不知怎么了——定是吃错药了,一时口没遮拦,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
萧索甩了两下手没甩开,仍旧站在那里不动步。沈砚更拿出十分的涎皮赖脸,花言巧语地哄劝。最后还是不行,他又使出苦肉计:“哎呦,我心疾发作了!快拿……拿药!”
他的花招本来甚是拙劣,怎奈萧索关心则乱,听见这动静便禁不住回头看:“你怎么了,可别唬我!”
“谁拿这事吓唬你!”沈砚按着自己心口,有气无力地说,“当初在涿阳我就跟你说过我有心疾,你忘了不成?我左臂都麻了,你还不快些去拿药,一会儿就晚了!”
萧索想起当初自己不想入京,沈砚的确说过他有心疾,还曾以此要挟自己。一念及此,他顿时慌了神,忙扶他进屋坐下,又乱着去找药。
沈砚歪在暖阁的矮榻上,看起来仿佛真的要病发身亡似的,虚弱地指点他:“在床头,第三层格子里,左数第一个,里面那个红玛瑙的小瓶就是!”
萧索依言翻出药瓶,从中倒出一颗黄豆大的黑色药丸,用茶水喂他服下,又跌声问:“你还好么,觉得怎么样,疼不疼?”
沈砚眯着眼,攥着他的手喃喃:“你别走,别走……”
“不走,不走。”萧索坐到他身边,扶着他的脑袋安慰:“我哪儿都不去,只守着你。”
沈砚悄悄睁开一只眼,见萧索正在抖那张狐裘,忙又哀声叫唤起来:“啊——疼疼疼,完了完了,本将军要死了!”
萧索好容易放下心,被这一声喊吓得又扑上来:“这是怎么了,不是吃过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