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旬长清,你是不是跑过来时,将脸丢在自己的榻上了, 你怎地看出我想的就是你?”
“我的脸在这儿啊, 不信你摸摸, ”旬长清当真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摸过去,卫凌词触及的便是少女细腻的肌肤,屋内灯火不明,二人虽睡在一起,可到底看不清对面的神色,但卫凌词的手被按在了她的脸上,感受到了她脸颊上肌肉的紧绷。
摸了半晌后, 她使坏了捏了一下, 方才与这人说了这么多正事, 原以为会吓着她, 对待二人的事情会再改观,可是不过一个时辰罢,又跑过来没完没了的要贺礼,当真不害怕未来发生的事情。
旬长清发觉卫凌词的手开始不干好事后,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置在唇边轻啄了一口,“再不济,我将脸放你那里保管可好。”
越说越不正经,卫凌词收回了双手,置在自己腹上,望着浑浊不明的屋顶,正色道:“长清,若你父亲当真成功了,天下之大,其实你有很多选择,不必总是想着我。”
旬长清怔了怔,不料卫凌词突然说这句话,精神陡然萎靡了,压抑住失望,依旧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认为,我可以去想着谁,和你成亲?或者说你去嫁给谁?”
“你喜欢谁便去想着谁,至于我,我不想被婚姻约束,自然过我该过的日子。”
轻轻几句话,听在旬长清耳中很简单,但在卫凌词口中却是斟酌了很久了,她将旬长清往一旁推了推,隔开了一些距离,方道:“长清,其实你什么都懂,你父亲为帝后,不会容忍我的,毕竟新帝登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有危险的人,如此,我最好的做法应该是远离朝堂,如范蠡一般,懂得取舍。”
兔死狗烹的道理,人人都懂,旬长清更懂,只是她听的与卫凌词的话意不在同一条线上,她爬坐起来,急道:“走走走,我们一起走啊,母妃不在帝京,父亲待我不知何意,我和你一起走。”
“长清,不是这般的道理,”卫凌词听出她话中急迫之意,知道她理解错了,亦随着她坐起来,解释道:“你是公主,自有自己的皇家富贵,这些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这般抛弃后,又与我在一起会惹来骂名的,不值得。不如你留在帝京,依旧可以做你无忧的公主,这也是你一直以来最期盼的事情,何不顺从自己的心。”
“皇家富贵,没有你,我早死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我二人为何重活一世,你活得比我久,你应该知道,”旬长清咬着牙齿,压住了喉间的酸涩,卫凌词铺的路看似光明,可不过是对平南王府而言,而于她自己来说,什么前途都没有。
如此深谋远虑,如此狠辣手段,父亲若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做到,想的会是什么?
卫凌词可以助他登基,也就可以将他拉下帝位!
“你如何重生,我便是如何醒来的,我比你不过多活几年而已,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没什么可说的,”卫凌词的声音很浅很轻,如琴声刚起一般,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的话第一次听也就信了,可卫凌词说过很多次了,自己犹不知觉,可两世加起来与她待了近十六年的人,早已听惯了,旬长清知道卫凌词是为她好,女子相恋,父母定会不同意,更何况是一生骄傲的旬翼。
如此想着,卫凌词觉得不如先断了这条路,先将这颗幼苗先拔了,这样就长不大了,可惜的是,旬长清心里的幼苗在瞬间已经长成高耸入云的大树了,卫凌词就算拿锯子锯断了,可还是会留根的。
她不说,自会惹恼旬长清。
旬长清见她起身,也不管她会不会生气,日后会不会冷待自己,熬了片刻后,使了蛮劲将卫凌词摔在榻上,压着她的肩膀,泪水也滑落在她的肩头,“卫凌词,你说爱就爱,不爱就不爱,我为何要听你,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骗子,天天糊弄我,我不要按你说的去做,还有你不许搬去郡主府,我明日就让人拆你家的屋子。”
霸道又不讲理的话,让卫凌词不知如何回答,感觉肩上落了几滴滚烫的水渍,才明白眼前小无赖哭了,只好避重就轻回答:“我真的不知道,醒来就是这辈子了,再者我终究会搬离出去,只是借住。”
虽说隔了一道墙,可旬长清心中还是觉得空荡得多,她知道卫凌词的想法,可就是不明白,阿素姐姐与袁谩可以两情相悦,争取在一起,可卫凌词天天就知道劝说,根本不会想着日后的事情。
旬长清望着卫凌词,眨了几下眼睛,脑子里转得很快,她身上淡淡的桃花香闻得很舒服,让自己不想离开,不守信用的骗子,低头便咬着她肩上一块嫩肉,不亲她,咬总可以吧。
她的心疼了,卫凌词也该疼。
两世相处,卫凌词未料到旬长清这般不讲理,不说话改咬人了,压在自己身上,她伸手将人往上推了推,可此时才发现旬长清的力气很大,竟无法撼动她,这种行为看起来有些无耻,也可以看得出旬长清的无奈。
她自己疼,便也要我疼!
果真还是个孩子,重生两世又如何,究竟还是阅历太少,脑子里想得也不足。她时时提醒,便想着能够阻断她这份不现实的感情,可此时才发现她也做错。
疼得实在有些受不住,卫凌词提醒道:“长清,我已经疼了。”
旬长清想回答她的话,也当真松了口,语气如寒冷夜风般撩动人心,“疼就闭嘴!”
说完了,低下脑袋,换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