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哥看到他们,渐渐重拾生活的希望,他还有这个宅子,还有这么多孩子,他没有时间继续生病。
程府指派来的帐房管事,已将仓库里的新柴生产原料全部搬到这座宅子,新柴也不能继续在程府后院生产了,也搬过来。
义哥在古叔的掺扶下,缓步走到院子里,太挤了,院子已经推满,过路都不方便。
因为担心新柴原料淋了雨,影响燃烧质量,古叔安排孩子们再挤挤,将原料塞进四间正房,都尽量往高了堆码。
房间内,人与货物混居,挤得水泄不通了。
由于之前卖掉部分手里有些钱,他与古叔商量,另外租套宅子,或另租仓库。
古叔极力反对,穷惯了,这样也挺好,没必要再乱花钱去租房子。
义哥开始盘算将来的生活,既然不另外租宅子,家里堆满易然材料也很危险,必须尽快生产新柴卖掉。
宅子里这么多人,为何不自产自销!?
说干就干,义哥恢复了大半体力,就带着小卷毛开始教大家制作新柴。
孩子们在院子里搭了两个棚子,就成了加工基地,当日生产,次日就带到街上兜售,再陆续捡回耐烧垃圾做生产原料。
义哥的想法很简单,孩子们不能永远做乞丐,学一门手艺,收入较稳定。
孩子们兴致很高,都知道学来的手艺是自己的东西,还互相比赛。
手腕的伤口留下难看的疤痕,除了不能使力,手指不太灵活,外观看起来没什么区别。
其实也不太需要义哥做些下力气的事,毕竟院子里人手充足,他只需要做领导,安排生产,计划销售,规划未来,即可。
义哥和古叔住门房,一人睡小床,一人打地铺,生活上了轨道。
两月后,有一条大消息,传遍全城街头巷尾。
盐铁商会解散了!!!
义哥正在街面查看布匹行情,新柴生意只是其次,屯集的棉花才是大头,需要找销路。
那布行老板都无心做生意,只顾与人谈论此事。
据说两个月前,长安城首富程卫面见皇上,自愿交出盐铁经营权,而这时桑弘羊正在向皇上提议由官府收编全国盐铁经营,以后盐铁厂只能官办,由官府设销售点。
以前的所谓盐铁官商,也只是有官员做靠山,其实还是私营制。
桑弘羊主张由皇上亲自掌控铁盐。
据说程卫交出盐铁经营权,皇上赐他官衔中朝侍中,可以出入禁宫,参与中朝议事,与桑弘羊一同协办回收盐铁经营权的事务。
盐铁商会本以程卫为魁首,现在开了口子,搏奕的结果直接影响后面,会员们跟从,是表忠心,不从,就是与皇上对着干。
程卫与桑弘羊跑了两个多月,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每约谈一家,就达成一家协议!
昨日长安城最后一位盐铁商签下经营权出让契约,代表着铁盐商会被瓦解。
布行老板听得直摇头,感叹行情不好,铁盐行是各行业之首,铁盐被瓦解,其他行业的末日也要来临。
义哥默默地抱着手腕,抚摸着那疤痕发呆,原来那日去见皇上,他交出了盐铁经营权,难怪脸这么黑。
原来我跟他都是受害者。
义哥赶紧甩甩头,将心魔赶走,都是受害者又怎样!?
再没有关系了!
布行老板继续与人谈论:“我祖上三代,都经营布匹生意,不但养活自己,还养活百来个伙计,现在皇上推行《告缗令》,检举的人若真能分到我一半家产,肯定是发笔横财。但我的伙计怎么办,无以为生,只能变得更穷。钱进了国库,无法再生产,布商受到打击,市面的布价就会更贵。”
义哥很赞同,近日来,很多东西都贵了。
后来关于程卫的消息,义哥都是街头巷尾听来的。
程卫砍掉盐铁两项最赚钱的生意,程氏商铺也随之减少八成,依赖商铺干活的伙计都失业了,剩余两成商铺靠卖杂货赚钱。
又听说程卫与桑弘羊搭档一路雷厉风行,替皇上扫清了很多档路者,好像皇上对他很满意。
杨可主持《告缗令》事务也收到成绩,各行业以盐铁为首,现在盐铁已全部归于皇上,其余行业没了主心骨,开始有人上递告密信。
收到的告密信由官府派人查实,但凡查实了偷税的商人,均被操家,家产充公,告密者分到一半财产。
几桩告密者大获成功的案例引发众人效防,一时间,逃过税的富人们危机感暴棚。
……
义哥想买更大的地方,现在的宅子,已经太过拥挤,要想做大规模,必须买更大的宅子。
古叔当然赞同他换大地方,但没有经济做支撑,都是白日做梦。
义哥看好城郊一片叫做“朱府”的大仓库。
大仓库原址曾经发生过灭门惨案,文皇帝在位时,不知朱家人得罪了谁,一把大火烧了三天三夜。
事后,朱家后人不知去向。
二十余年后,朱家后人重回长安,看到这片残檐断壁的家,打算重建家业。
这本是很好的事,却出了问题,刚修了一间屋子,就停工了,因为工人发现这片土地不知何故,变成一块盐碱地。
大家对自然天灾变化等现象还是很害怕的,都有敬而远之的心。
这片土地原本绿树成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为何一场大火,二十余年无人居住,地质就变了!?都觉得太邪气。
此事惊动了武皇帝。
武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