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竺颜拍了拍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嘴唇张开又合上,想想实在不知道该说啥,索性就去数付厉旁边的啤酒罐,从一一直数到九,眼看还有三个就数完了,付厉刚巧又喝空一个酒罐子,随手一抛,罐子稳稳落地,恰巧落在队伍的末尾,竺颜微微一怔,在心里默默念道,十三。
再看付厉,已经从一旁的塑料袋里拿出了第十四罐啤酒,“擦”地拉开拉环,又开始对着罐口顿顿顿顿顿了。
竺颜看看塑料袋里所剩无几的啤酒,又看看自己手里一罐还没开过的,叹了口气,默默地将手里那罐又放回了袋子里,转头再看看顿顿个没完的付厉,又叹口气,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还是忍不住劝了一句:“行了你,别喝了。喝死了怎么办。”
“喝死了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付厉没头没脑地抛出一句。
“嗯?”竺颜闻言一愣,不太确定地回了一句,“应该会吧。”
“那就喝死好了。”付厉不假思索地说道,扬起脖子,又继续顿顿顿顿顿。
竺颜看他顿顿顿看得心惊胆战,见劝也劝不住,索性直接上手将啤酒罐夺了下来,耐着性子问道:“你究竟怎么了?”
付厉看他一眼,转头从旁边的塑料袋里又拿出一罐。
竺颜啪地又给他夺了,继续问道:“你大半夜的把我拖出来陪你买酒喝酒,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然未免也太说不过去了吧?嗯?”
付厉这回连看都不看他了,直接扭脸就去掏塑料袋里的啤酒。竺颜干脆抢在他前面,一次性地整个塑料袋都提走了,胳膊一伸往后一扔,继续问付厉:“那个华非呢?今天他怎么没有和你在一起?我打电话叫他来接你行不行?”
他不提华非还好,他一提,付厉的脸整个儿就沉了。只见付厉紧咬着腮肉,仿佛在忍耐什么一般,又见他歪了歪头,流露出一副思考般的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听他小声地迟疑道:“……分手……”
“什么?”竺颜的耳朵动了一动,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我说,我被分手了。”付厉不情不愿地又重复了一遍,“华非不要我了……用你们的话讲,这就是‘分手’,没错了吧。”
不是,怎么好端端的,又分手了?竺颜一头雾水,今天白天离开的时候不还是抱着走的吗?
“他讨厌我。”付厉蔫蔫地说道,“因为我是他讨厌的人。”
竺颜:“……”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发展到那一步的。但单从这个逻辑上来说,似乎也什么毛病?
而且他真的很不忍心告诉付厉,像他这种的,他们这边一般都不叫“分手”,叫“被甩”……
“所以你就跑来喝酒?”竺颜回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扔掉的塑料袋,“你也是很厉害了,这样都喝不醉。”
“醉是什么?”付厉抿了抿唇,伸手戳翻了自己旁边的一个啤酒罐子,看着它沿着台阶一路咕噜噜地滚下,“我看电视里的人,他们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喝。我喝了很多,但我并没有变得开心。”
“既然不开心就别喝了。”竺颜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付厉的肩膀,“那你又是怎么想到来找我的?”他俩应该还没好到能一起喝酒聊失恋的地步吧?虽然他确实曾主动和付厉聊过自己的失恋经历没错,但这意义好像还是不太一样吧?
付厉很诚实地回头看他:“华非说,你是专门收容流浪者的。”
……所以你其实是过来求收留的?
终于理清了付厉逻辑的竺颜一头黑线,顺手摸了把自己的光脑壳,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行吧,既然是来求收留的,那今晚就先住我这儿吧。你介意睡欧乐那间房吗?正好那边今天空下来……”
他边说边往下走了一步,付厉却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怔怔地看着前方。竺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除却一片沉沉的夜色与零星灯光,什么都没有看到。
“喂。光头先生。”付厉突然开口,叫了一下竺颜,“你之前说,我对华非,不是爱,是吗?”
竺颜回头看他一眼,呼出口气,颇为无奈地按了按额头:“话也不是这么说……我只是觉得,你的情况和我的十分相似,就出言提醒一下罢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因为感觉。”竺颜叹道,“有些感觉,是说不清楚的。但它出现时,你自然而然就会有所感应,有所感悟。”
“说不清楚的感觉。”付厉若有所思地点头,突然回头看他,“那在你看来,喜欢和爱,也是说不清楚的感觉吗?”
“这个,算是吧。”竺颜蹙了蹙眉,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听付厉道:“既然爱也是说不清楚的,那你为什么就能判断,我对华非的感情不是爱呢?”
他转过头去,继续望着面前沉沉的夜色,语气渐渐低了下去:“你也好,华非也好,凭什么就认为不是了呢?”
竺颜闻言默然,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你认为是吗?”
“我不清楚。”付厉老实回答道,“我只知道,在看到华非的时候,这里就已经不对了。”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迟疑地抬手抚上,然而忽又想起那枚被华非所厌弃的戒指就藏在这里,便又赶紧拿了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缓缓说道:“就好像有人往里面放了一只小虫子,从最里面开始,一点点地把这里咬空,就像啃苹果一样。本来也没感觉有什么的,就是有时候会感觉痒痒、麻麻的,有时会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