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方哲优道,“怎么后来想不开就答应了?我还以为你不是弯的呢。”
“但也没规定说我就得是直的啊。”华非迅速反驳道,语毕想了想,语速又慢了下来,“其实那个啊,该怎么说呢……一开始看到他酱酱酿酿还对我酱酱酿酿的时候说实话我是挺蒙的,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么,这换谁谁能反应过来啊。但冷静下来一想,我对他的酱酱酿酿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不仅不排斥,甚至还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
“开了哪儿?”方哲优没好气道,“是菊花还是新世界的大门?”
“怎么说话呢!”华非白了他一眼,端着两烧杯的咖啡坐到了方哲优面前,“还没到那阶段好不好?只是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而已。”
方哲优轻轻哼了一声,用两指拈起烧杯喝了一口:“想明白了什么?你也中意他?”
“算是中意吧,这么个说法也可以……”华非依旧吞吞吐吐的,一副拿不定主意的黏黏糊糊的样,眼睛却是亮亮的,看得出来心情不错。方哲优“切”了一声,看不去下去似地移开眼,咕哝了一句,“我就知道。”
“知道啥?”华非愣了一下。
“……”方哲优默了片刻,没忍住又是一个白眼翻了出来,“你真该看看你和他走在一起的模样,看他的时候眼珠子能瞪到掉出来。”
“果然是这样吧!”华非猛力地一拍桌子,惊得方哲优差点把咖啡泼裤子上去。他恼怒地抬头,正见华非靠在椅背上,微微抬头,若有所思,“不过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这就有些尴尬了……诶,不过这种事啊,一般也确实是当事人自己比较糊涂的,对吧?很多小说和电视剧里都是这样的,当局者迷,当局者迷。”
方哲优瞧着他那煞有介事的样,真恨不得直接把手里的烧杯直接扔他头上。
“不过华非,有些话我可得先和你说清楚。”方哲优放下烧杯,抱起胳膊道,“有好感和喜欢不一样,好奇心和喜欢更不一样。你不要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等新鲜感过了又不要了,我看那家伙挺较真的,随随便便的态度对你俩都不好。”
“……怎么连你也这么说,我看上去就那么渣吗。”华非不高兴地咕哝一句,翻着眼睛想了片刻,又一下扑到了桌上,望着方哲优的眼神闪闪发亮,“我老实跟你说吧,其实我第一次和付厉接触的时候就觉得他不一样,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虽然那个付厉和这个付厉不太相同……但那种感觉确实就是存在的,一直存在,而且越来越强烈。我一开始也以为那是好奇,但渐渐发现,好像又不一样。其实真要说起来,满足好奇心又有什么难的呢,付厉那性子,只要我问一下,知道的肯定都告诉我了。但有的时候吧,其实就是不愿意去问,总觉得太早找到答案了,就没有继续赖着的理由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方哲优撇了撇嘴,垂下了眼睛:“你想呆在他身边。”
“对啊,就是这样。多简单的事啊,我到现在才明白。”华非笑笑,端起咖啡杯灌了一大口,完了舔舔唇,又对方哲优道,“老方,我问你,你知道安徒生的《雪人》吗?”
没等方哲优开口,他又紧跟着道:“那讲的是一个雪人和一个火炉的故事。一个雪人,明知火炉会把自己烤化,却还是难以抑制地产生冲动,想要到火炉的身边去,而它之所以这样,全是因为它爱上了火炉——你看这因果关系,多明了啊,是吧?我之前怎么就没明白呢?”
方哲优冷着眼看他,等他说完了,才幽幽开口:“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有没有看过《雪人》。”
华非:“……啊?”
“如果你真的读过《雪人》,你就应该知道……”方哲优撩起眼皮,眸子里全是冷冷的光,“让雪人疯狂想要靠近火炉的,不仅是爱情,更是它体内的一根扒火棍——来自火炉的扒火棍。”
与此同时,毁约师的居所。
二楼尽头的房间内,浴室里传来哗哗的声响。
片刻后,浴室门被拉开,付厉果着身子走出来,边走边拿毛巾擦头。他走到镜子前,顿了一顿,望向自己一览无余的下半身,跟着又抬头张望了一下,取了块浴巾,学着电视里的样,将自己的下半身围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镜子,伸手抹去镜面上厚厚的水汽。镜子倒映出他的胸膛,胸口处那圈圆环似的凹陷分外清楚。
付厉的视线从上面滑过,跟着便摸起了自己的下巴。他想起昨天亲吻华非的触感,心里腾起些想留胡子的愿望。不用很长,就浅浅的一层胡茬,他觉得如果带着那个去亲吻,华非的感觉可能会更好——他看电视里就是这样的。
说起昨天,明明很近又好像很远。记忆中华非轻轻点头的模样都有些不真切。如果可以,付厉是很想在他身边再待一会儿的,华非也说,需要他来帮忙处理一下那个木乃伊,结果他刚准备低头再亲近一下,兜里的手机忽然就开始叫了——一看来电显示,又是老金打来的,付厉想装作听不到,却被华非瞪着眼睛敲脑袋。
不情不愿地接了电话,老金的声音有点急,一遇耳朵接触便是连珠炮般的一串。说的事倒是很简单,无非就是又有毁约师发现了韦鬼的踪迹,数量有点多、情况有点烦、他们有点缺人手,想要付厉赶紧过去帮个忙救个场。
在华非的催促下,付厉不太高兴地去了。本来还想着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