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析木国最大的主城,终日来往日络绎不绝,也有专门是一饱说玉景色的眼福而来,所以到处都设置了参观的小型行鸢和船只。
明烛是不愿坐行鸢的,便扯着周负雪和陆青空一路跑到了港口,吵着要坐船游说玉城一圈。
说玉城中河流众多,四处蔓延几乎穿过整个城池,潺潺汇入护城河中。
因为是游玩的船只,一艘船最多只能坐两人,明烛便带着沈玉上了一艘船,踊跃地催着船夫飘到了河流中。
周负雪和陆青空无奈,只好也上了一艘船,跟了上去。
“他就不知道省省吗?走过去不就成了,还硬要坐船。”陆青空上了船,冷冷瞥着前方不远处的明烛,和周负雪抱怨,“我们此番出来本就带的晶玉不多,坐个船几乎都要败坏光了,一个两个的,真是败家。”
周负雪一向不会精打细算,闻言只好默默闭嘴。
不远处的明烛正在和沈玉喋喋不休,扯着他各种发问,沈玉看模样就是个不苟言笑的,被明烛缠得头都要大了,但是还是故作镇静地和他一一讲解。
“那一大片白色的屋子是什么地方?我瞧瞧,临……临什么村……唔……”
沈玉道:“临江村,是说玉城中一位大能的住所,据说是照着降娄国的……”
他话还没说完,明烛就兴奋地扯了扯他,指着另外一座高塔,道:“好好好,知道了,那个呢,那个像是高塔的楼,是做什么的?”
沈玉这才瞧出来,明烛并不是真心想要知道周遭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的,只是玩心太重,见到什么都要新奇一下,就像是个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一样。
知道了这一点,沈玉瞥了那远处高高的楼,道:“那里便是掠月楼。”
他说完之后没再多废话,谁知明烛疑惑地看着他,催到:“然后呢?”
沈玉:“……”
沈玉沉默片刻,才继续道:“掠月楼是仅次于闻风楼的高楼,位于黑市一条街的正中央,里面是接待一些达官贵族各方大能的地方,还会贩卖一些外面有价无市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不过价格一般都会被人炒得翻天。”
明烛没有像之前那样转移视线,反而眯着眼睛瞧着掠月楼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围着说玉城转了大半圈,天色也渐渐暗下来,落日西垂,霞光洒满浟湙河流,如同金粉倾洒,满是耀眼灼光。
明烛玩了一下午,心满意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朝后面看去,这时才突然发现身后已经空无一人,周负雪和陆青空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明烛有些失笑,正想要和船夫说靠岸时,一直在旁边坐着的沈玉却猛地拔出腰间的剑,直直朝着前面划桨的船夫一指。
明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沈玉神色肃然:“他是魔修。”
在说玉城划船的船夫往往都是普通人,魔修一向桀骜不驯,根本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前来做船夫。
带着斗笠的船夫逆着碎光,轻轻拨了拨一旁的桨,接着轻轻吐出一口气,一股白烟缓慢腾起,在半空中缓慢消散。
一股令明烛熟悉的烟味逐渐弥漫开来。
明烛愣愣看着那个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已经完全僵住了。
沈玉护在明烛前面,冷冷道:“你是何人?”
“船夫”幽幽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还真是碍眼啊。”
话音刚落,他微微一甩手,一股巨大的灵力全然笼罩住了小小的船只,元婴修为的沈玉竟然在瞬间便被压制,动弹不得。
沈玉狠狠咬牙:“你……”
那人再次一勾手,沈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直接从船上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岸边的墙上,一瞬间尘土飞扬开来,将他的身影淹没。
明烛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他此时满身都是冷汗,比见到那条白蛇还要惊恐,眼睛死死盯着那人的背影,瞳孔剧烈晃动。
那人将碍事的人轻而易举地甩开,这才放下手中的桨,慢悠悠地逆着光踏进船舱中,坐在了明烛对面。
明烛额头的冷汗簌簌落下,顺着他的长睫飞快滚了下来。
那人慢吞吞地坐下,手中烟枪在船沿敲了敲,放在唇间轻吸一口,缭绕烟雾轻轻吐出,缓慢散开。
明烛全身一动都不能动,满脸惊恐地看着坐在他对面吞云吐雾的人,袖子中小巧的夸玉剑在不安分地剧烈颤动着,似乎下一瞬便会出鞘。
那人深吸一口气,直接将一口呛人的烟雾喷到明烛脸上,看着明烛猛然呛到了,竟然还轻轻笑了笑。
“阿烛啊,这么些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一无是处的德行?”明昭眯着眼睛笑道,“看来这些年,归宁还真的把你养废了。”
明烛死死瞪着他,袖中夸玉颤抖得更加剧烈,苍白嘴唇抖着,却半句话说不出来。
明昭将烟枪放下,轻笑道:“我下次去日照,还是准备份谢礼送给他吧。”
第33章新仇旧恨
明烛全身都在剧烈颤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明……昭……”
明昭和明烛的脸有五六分相似,不像明烛那雌雄莫辩的妖邪,他面容坚毅,灰色眸子一片空洞无神,宛如看破红尘般无情无感,带着些经历无数世事的沧桑。
明昭懒散地将手中烟枪在船沿上又敲了敲,小声嘀咕道:“傻儿子,叫我爹爹啊。”
下一瞬,明烛宽袖猛然被风灌满,夸玉剑嗡鸣一声从中窜出,带起的风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