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示弱,愣是梗起了脖子四处乱看。
她觉得苏慎眼熟,具体怎么个眼熟法儿说不上来,这种状态最磨人,就忍不住多盯着看了一会儿,正好看见苏慎往一边走过去。
她趁她哥哥没注意,偷偷跟着溜了出去。
这里的构造不怎么复杂,但拐角多,她又不敢跟得太近,拐了几步就看不见了苏慎,偏偏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急得她到处乱转。
朐施然在厕所里接了电话。
是郑勇打来的。
“朐队,卢永斌送人到再次回去的那个时间差问明白了,因为他正好在那片儿又接了个人,那位顾客的目的地也在三井胡同附近,他把人送下之后往回返,没走远,本来他就觉得不大放心,而且觉得三井胡同这儿老天爷都想让他去看看,这么着又回来一次,就横了心思,打算过去看看。”
郑勇原话其实是:“朐队,时间差问明白了,因为又接了个人,目的地也在三井胡同,他把往回返的时候没走远,觉得老天爷这么说,就回去了。”
郑勇是个整理线索和材料的高手,多么乱的线索都能捋清楚了,就一点,表达能力是负的。
这话搁平时没人听得懂,但朐施然偏偏不是一般人,在自己脑子里过一遍,都能给他翻译地井井有条。
“那他看见什么可疑人了没?”朐施然压低着声音问,边问还边警惕地瞟着门口。
“可疑人没看见,不过他第二次去三井胡同的客人,据说坐着个轮椅。”
朐施然停了这话突然看了苏慎一眼,然后问郑勇:“问话的人就你自己吧?这事儿你跟别人说了没?”
“跟你说了。”郑勇说。
“没事儿,这是不重要信息,”朐施然暗示,“就别扰乱其他人的思路了。”
挂了电话之后他快步走到苏慎跟前儿,问:“你那天跟踪秦律师妈妈的时候怎么过去的?”
苏慎不大想说话,但还是回了,“我还有其他交通方式吗?”
“操!”因为顾忌着这是什么地方,朐施然压着脾气,也压着声音,倒不是事情本事难解决,只是他计划里只要出现任何非预期事件都能让他的脾气坏到极点,“可巧,这回逮的出租车司机就是送你的那个。”
苏慎也目瞪口呆,这么巧?
“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否则您就是污点证人了。”朐施然处于蠢蠢欲动发脾气的边缘,说话也变得刻薄了不少。
苏慎不想搭理他现在发疯,自己另外有一套考虑。
对他来说污点证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问题是,警察里边有一个宋海林。编一个切实可行的理由很容易,何况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有充足的准备时间。可是,他不想出现在宋海林面前。
只要出现,他有足够的信心,势必到处都是破绽。
“尽力把我污点证人的身份给盖住吧你还是。”苏慎看向朐施然,就是吃准了朐施然这人不接受非计划内事件的强迫症。
刘壮实女士没跟上苏慎,自己反而在弯弯绕绕的拐角绕不出来了,正着急地拐过一个弯的时候,突然撞上了一个黑影儿,把她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后背一下子贴在了墙上。
仔细看过之后,才发现这是那个刚才一直跪在台子前方戴笼头的女奴。
她现在倚在拐角的墙上,下巴轻轻扬着,面无表情,膝盖上有些发紫,刘壮实偷摸抬头看了看,看身量,这人光是屈着膝盖都比她要高上不少,得有一米七靠上了。
刘壮实看着她的眼睛,眼角略微往下耷拉,看不清面貌。
突然有了些亲切感。
她常年和实验室里全副武装蒙着脸的同事以及冷冰冰的程式化的化学反应打交道,对这些相似的——人味儿不足的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亲切感,相处起来也觉得舒服不少。
而且,这个人身上除此之外有种说不上来的东西,吸引着她。
形容不出来。
如果非得要说,那大概是,宿命?
奇怪。
她突然凑过去,面前那人也没躲,直直地在原地看着她没动。
刘壮实凑上去之后没说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她自己像是不受控制似的,做出来时候也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
她似乎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刘壮实?这他妈什么破名字,也就他哥能说的出口。
刘诚曦?真名儿,不好不好。
刘……什么呢?
她突然灵光一现,说:“你好,我是刘虞姬。”
“你好,我是楚霸王。”女奴一本正经地板着脸顺口接上。
刘壮实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女奴轻轻颔首,忍俊不禁,不过似乎不怎么经常笑的样子,嘴角勾得不怎么自然,她看着刘虞姬表情的变化突然觉得很可爱,看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边有摇铃的声音传过来,这才发现出来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她收起了开玩笑的态度,问:“你迷路了吗?”
刘虞姬点点头。
“我带你出去。”那位“楚霸王”说。
她的声音有点点哑,感觉是被烟熏出来的那种闷着的哑,听起来不怎么自然。
“对了,”边在前边领路走着,她突然说,没回头,“我其实叫ugly。”
刘虞姬跟在后边顿了顿脚步,心想,明明有这么一双有味道的眼睛,怎么叫ugly呢?
作者有话要说:
刘虞姬,她在前边出现过的。
猜笼头女奴是谁啊?
以及,想念大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