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腿上。折了脚腕的陆鸣顾不上疼,咬着牙不停的挥舞着手里的吟霜。
邪祟不停的侧身躲避,忽然空出一只手,精准的抓住了陆鸣的左手。
一只手和一条腿被邪祟钳制住,陆鸣心里划过一丝寒意,他一只手攀上自己的肩头,他想,若是无法挣脱,就此卸了这一手一腿,也比被邪祟咬了受它控制的好。
这样想着,陆鸣便准备做了。
然而未待他动手,黑暗的河水中忽然亮起一道火光。陆鸣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光从何而来,便觉得自己的腰上围了一圈东西,一丝暖意从腰间传来。陆鸣低头一看,赫然发现腰周一圈闪着火红的光,竟是赤炼鞭!然后一道霸道的掌风携着水流袭来,陆鸣身子一震,那邪祟竟被这水波打的翻了个跟头。
陆鸣腰间的赤炼鞭一紧,拽着他就往上拉。然而邪祟却只松开了陆鸣的脚踝,他的胳膊还被邪祟抓在手里。
邪祟抓着陆鸣的手一起往上浮,那双阴毒的血眼直直的盯进陆鸣漆黑的眸子里。陆鸣只觉得心头突突一跳,空出的一只手不停的朝邪祟的脑袋挥着吟霜,然而使不出内力,那邪祟始终无动于衷,尖利的獠牙瞬间刺入他的手腕。陆鸣手上发力,浑身的内力终于在此刻凝聚,吟霜化剑,陆鸣毫不犹豫的刺穿了邪祟的眼睛。只觉得手上力度一松,那邪祟得意的舔了舔尖牙,嗜血的笑容凝在嘴边,顿时在水里化作齑粉。
陆鸣的后背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入目是一片火红。花无道一手拽着赤炼鞭,另一手揽过陆鸣的肩头,带着他向上游去。
“咳咳咳……咳咳……”刚一上岸,陆鸣便附在地上咳个不停。腰间的赤炼鞭力道一松,陆鸣那条受了伤的右腿便被人粗暴的拽过去。
眼下陆鸣十分狼狈,一身黑衣湿透,头发也凌乱的贴在脸上,太久没喘气的肺甫一接触空气就咳个没完没了,一张脸更是惨白。最惨的是,他一条裤腿被撕碎,破布零散的挂在他的大腿上,露出里面白皙皮肉,脚腕还无力的垂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刚刚被凌虐过的样子。
花无道沉着脸,刚要伸手将陆鸣的黑靴脱掉,就感觉手下的腿一缩。他难得正经起来,目光也不似以前那般玩味,看着陆鸣咳了半天总算缓过劲来,沉声道:“干什么?”
陆鸣从地上爬起来,面色并没有好看几分,反而更加苍白。他皱着眉把伤腿从花无道手里拽出来,有点不太放心的看了他一眼:“你会接骨吗?我怕你给我接废了。”
花无道盯着陆鸣那张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原先准备了一肚子骂人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又想着自己的确不会接骨,心里一阵气闷。坐在旁边冷静了片刻才开口道:“还有伤着哪里没有?”
陆鸣不动声色的抚着手腕,隐藏在黑色的衣袖下是一排青黑色的牙印。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
“哼。”花无道冷哼一声:“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你就不要命了也要捡回来?不就是个破笛子?你要是喜欢我给你做十个行不行?别麻烦我,还要费力的跑下去救你……”
陆鸣无奈的听花无道叨叨了一堆,就着还湿着的衣袖小心的将吟霜擦拭了一遍,再放进衣衫里藏着。
花无道见他这样,顿时哑了嗓子,低咒一声:“真是吃饱了撑的。”也不知道是在说陆鸣还是在说他自己。
“喂,你还起得来么?”
陆鸣见花无道站起来,便知道是要赶快回去了。不虚山不止有一只邪祟,这事必须要赶快告诉江其琛和玄御真人。
陆鸣一手撑着地,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受了伤的脚踝不敢落地,悬在空中一阵一阵的疼。
花无道摇了摇头,似乎很不情愿但又没办法,揽过陆鸣的肩膀就把他抱了起来。
陆鸣在他身上挣扎了一下,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花无道一记冷眼扫过来:“你最好少说两句,惹我不开心了,你就自己爬回去吧!”
陆鸣闻言,识相的闭了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要是花无道不管他,估计很难在短期内回到天眼宗。
花无道足下轻点,踏着不虚山间的晚风飞上了天空。
他们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更是湿漉漉的贴在一起。陆鸣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下身子,不意外的迎来花无道一记“眼刀”。陆鸣心里泛着嘀咕,直觉告诉他花无道在生气,可是他又想不通自己哪惹着他了。
不过回想起来,这一天之间,自己的确是麻烦他救了自己好几回。这么一想,一向冷漠无情的陆鸣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略显尴尬的咳了两声,犹豫半天,慢吞吞的开了口:“那个……花无道……谢谢你,救了我。”
果然这句感谢对花无道很是受用,陆鸣只觉得先前一直萦绕在花无道身上的那股闷气忽然散开了,然后就听到头顶那人愉悦的说了一句:“嗯,还算有点良心。”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陆鸣,成功在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局促,再看他依旧没有血色的面容,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你休息一会吧,脸色忒难看。”
花无道抱着陆鸣一路疾驰,等到伏伽山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陆鸣闭着眼睛,感觉周围的天光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说来也是神奇,世间昼夜交错不息,而伏伽山顶上的天眼宗却始终亮如白昼。
花无道的脚终于踏在了实地上,陆鸣缓缓睁开了眼睛。
玄御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