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不减反增。原本闭门歇业的商户纷纷开了铺门。较为出名那几家门口挤满了人。白也混迹在人群中,向身后望了一眼,看见红颜阁门口热闹的景象不禁愣了一下,继而回过头,艰难的行进着。
人是真多啊。
白也走着走着,悲催得发现,人群流动的方向发生了逆转,于是拼命向街边挤去。他可不想再回一了。
想,白也仰天叹了口气,走进了身前的一家酒楼。
不管怎样,肚子是要填饱的。
刚进酒楼,一个小二模样的人就跑了过来,还不停用脖颈里搭着的汗巾擦着汗,很热的样子。
“客官,挑个座儿先?”
白也环视四周。酒楼里早已人满为患,只有角落里几个落了灰的位置是空的。但在一个生意兴隆的酒楼竟会有落了灰的座位,让人不禁怀疑其用意。
白也向外看了看,只见人流涌动,此时出去不是个好选择。
“就这儿吧。”白也挑了个还算干净的位子,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坐了下来。
等白也要了几个小菜,一旁的小二又忙不迭地介绍起来。
“客官,您还要酒下菜吗?我们这第一酒楼的红尘酒可是天下第一。小的看您要的这些个菜,正适合下酒……”
酒么?白也眸色深了几分,目光微垂。自从十几岁时喝酒落水,又被大师兄玉抚尘救起斥责一通,他就再没敢喝过酒。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摇了摇头,苦笑一声。
“不必了,上些茶便好。我一人在外,不便饮酒。”
有新客人进店,小二也顾不上劝说白也,又匆匆去招揽来客了。
可小二并没有把来客带到白也身边这几个空位上,而是把他们带到一边,等着空出来的座位。
白也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气息。
不多时,茶和菜都上了来。白也正吃着,见到门口进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年纪都在中年偏上。两个男人一个满脸胡茬,一个满脸麻子,女人穿着一身红衣,倒能看出几分残存的姿色来。三人径直走向白也身边的位置,小二也并没有赶走他们。
白也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伙人。
三人点好菜,开始聊天。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白也耳力极佳,再加上距离近,这些对话就像是特意说给白也听的。
白也一手执箸,一手托腮。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
三人拐拐绕绕了半天,终于切入了正题。
胡茬脸对着身边的麻子脸说道:“这几日就要仙门大会了。你们二位要去可就得抓紧了。”
“仙门大会?什么东西?”麻子脸喝尽了一碗红尘酒,眉目之间是疑惑。
那胡茬脸击了下掌,表情浮夸地向前探去:“麻爷,您竟不知仙门大会?哎哟,这样,天玄教您总晓得吧。”
麻爷点了点头,给自己斟上一碗酒:“自是晓得的。如今天下最为出名的就是天玄教了。”
胡茬脸应和一声,又道:“这仙门大会,就是天玄教举办的。听说还要排出个名次够天下人看呢。”
红衣女子不屑地嗤出了声:“要我说,这次仙门大会不一定能顺利举行。天玄教只邀请了名门正派,小教派和魔教没一个邀请的。我可不认为诛心教会忍着这口气不发泄出来。再说了,诛心教教主又与天玄教颇有渊源……”说到这,红衣女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红唇发白,再也说不下去了。
白也看见这个女人小心地向楼上看了一眼。
顺着女人的目光看去,那里空无一人,但白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麻爷嘿嘿一笑,似乎没有注意到红衣女子的异样:“二娘说的有道理。如今魔教最大的教派就是诛心教。那个从无悲教仙门分出来的邪派……叫什么来着……”
胡茬脸连忙提醒:“无悲教下派。”
“哦,对,就是这个名儿。”麻爷又喝了口酒:“这什么下派当年多么厉害,如今也得听诛心教的差遣,那诛心教岂不是魔修界的至尊了?肯定不能忍,不能忍的。”
胡茬脸忙附和了几句,又道:“五年前那场天玄叛乱之后,天玄四圣就少了一个。再加上天玄教教主多年闭关不出。这天玄教就由大弟子玉抚尘掌管。这玉抚尘才二十有余的年纪,如何能担此重任,唉。”
“老胡!”红衣女子忍不住出声制止胡茬脸的高谈阔论。胡茬脸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开始惊恐地向四周看去。
三人默契的再也不出声,静静地吃饭。
等了许久还是没有说话的迹象,白也觉得索然无味,便扔了把碎银在桌上,抬步离开了酒楼。
真是用心良苦啊。他禁不住感叹道。自己现在对仙门大会是真有几分兴趣了。
不过……白也转头看向那三人。三人正战战栗栗得吃着饭。回过头去,白也禁不住为他们感到惋惜。
这三人,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白也走后不久,酒楼的二楼轻飘飘的落下一个人。落下的人在站定后向跳出的那扇窗仰头看了看。之后一脸落寞地摇了摇头。
果然,师兄只会担心那厮的安危吧。
“池仙长。”有些恐惧的三人匆忙地奔了出来,向那人恭敬行礼。
池秋水收起一脸落寞,作出亲近之态:“长老不必多礼,唤我秋水即可。”
见池秋水面色无异,麻子脸以为他并没有听到他们“大逆不道”之话,便一脸谄媚的搓着手,问:“那您看我们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