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不早说。”黄粱肠子都悔青了,身体虚弱地晃了晃。
“姑娘,下次我炼一炉媚药,你敢不敢试?”
黄粱唰的红了脸,小声反嘴:“云道长,你堂堂正人君子怎能炼那种药,道长且慎重。”
云润生皮笑肉不笑的扫他一眼,拍拍袖子坐回床上,开始今夜的入定修炼。
这一副闲人勿扰的架势,可把黄粱急傻眼,那药是不是真有用他还不知道,但血还在汪汪的往外流。
黄粱想哭。
犹豫再三,磨磨蹭蹭靠近云润生跟前,嘴巴张开又合上,如此再三仍没有开口求助,最终举着血淋淋的手臂,哭丧着脸挪回杂物堆,半躺着身子哼哼唧唧,疼地翻来覆去一会儿哀叫一会儿咬牙闷哼,本来丝毫没有睡觉的打算,想亲眼等着药效出来,未想到不过滚了一刻钟眼皮便不受控制的打架,撑不过几个呼吸已沉入梦乡。黑暗中,他手臂的伤口早已没了半点痛感,只有干涸的血迹硬硬黏在皮肤上,白皙的脸庞多了一层娇艳的红润。
屋中恢复宁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云润生张眼扫过杂物堆,复又闭眸静修。
翌日黄粱从睡梦中苏醒,下意识抬起受伤的手臂查看,干涸的血迹脏脏的覆盖在伤口周围,他用力搓掉血迹,昨日深可见骨的伤痕无影无踪,仿佛不曾存在过。
黄粱倒吸口气,这才是真正的仙家手段。
船舱外,大伙正在热火朝天的享用早饭,他们习惯性吃饭时八卦聊天,今日的话题围绕着没有出来吃饭的张勤。云润生和虎子在厨房里收拾残局,待大伙陆陆续续吃完散去,水生吃完送碗盘进来,笑眯眯告诉云润生道:“你知不知道,张勤那老家伙昨日夜里病了,徐大夫忙一夜没怎么睡,真是恶有恶报。”
“听说了。”
“起码会消停阵子,不过你还是要当心他。”
“多谢。”云润生微笑,递了杯热茶给水生:“没什么好东西,糖水一杯谢你好意。”
水生闻言爽快的接过慢慢喝,轻咂嘴道:“好喝,云六你太客气,我该去干活了。小虎子好好跟云师父学!”
“我知道,谢谢水生哥。”虎子连声应答。
云润生笑笑,船上就属虎子年纪最小,干活肯定比不上健壮男人,船上愿意照拂虎子的旧人越来越少,以前云润生没来时,虎子过得一点不好,这么个弱小谁都可以踩一下。但是水生古道热肠,碰见了会时常帮助虎子,两人关系很不错。
忙完早晨的工作,云润生回了屋子。
他没有去管屋中另一个大活人,而是直奔药材堆翻翻捡捡,又拿出丹炉摸索。他成功炼出了‘回春丹’,正是热情大涨的时候,想尽快将药材全部消耗掉方便携带,如此一来房间会空旷许多。可此刻他心中想着的却是师父曾经念叨过无数次的‘洗髓丹’。师父年少时从师祖那得了一粒享用,神妙的效果让师父念念不忘,只可惜到了后来,灵气匮乏,‘洗髓丹’根本炼不出,师父空想了一辈子。
云润生一声长叹,他上辈子以为用不着结果问都没问,白白错过了丹方。何止一个丹方,乃至整个师门传承,奇门遁甲方方面面,都被抛在了岁月的缝隙里,找不回来。
“为何叹气?云道长,你就不问问我的伤势如何?”黄粱抱着双臂挑眉看他。
云润生仰倒在床铺上,望着房顶敷衍道:“你没有娇气喊疼那自然无碍,毋庸置疑。”
“我亲身试药都不怕,怎会娇气喊疼。云道长惯会夸耀自己,小瞧了我。亏你我朝夕相对,你却这般让我心寒。”
“给你。”云润生一扬手,手中药瓶直抛入叨叨不停的黄粱怀中。
毫无防备地黄粱手忙脚乱的抱紧小巧药瓶,好在没摔没破,顿时心有余悸的吸口气:“你小心……”
“赠你了。”云润生打断他的话。
黄粱顿时喜上眉梢。
“还心寒不?”
“道长真会说笑,如今秋老虎霸道,哪有半点寒意。”
黄粱笑逐颜开。
在这张灿烂的笑脸中,云润生看到了套路。
船队在还差几天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夷国境内时,一场暴风雨忽而袭来。
漫长的旅途中风风雨雨经历不少,但是这一次的势头充满了危及性命的侵略性。在颠簸的环境下,云润生和虎子干净利落地忙完工作,时间尚早,然外头的天空已经全黑,乌云滚滚遮天蔽日,大风大雨肆意席卷,浪涛声滚滚而来。
许三少和李奎站在船舱外看船员们忙前忙后,两人神色严肃,好在依然镇定,时不时的商议两句。
看到云润生和虎子从厨房出来,许三少便随口叮嘱道:“云六,今夜风雨大,你待着别随便出来晃荡。”说着补了一句:“虎子也是。”
“多谢三少。”
“三少可以尽管吩咐我……”虎子却道,他并不是厨子,只是一个打杂的,以前什么事都要干。
许三少不置可否:“算了,你以后好好在厨房干,学了手艺日后用得上。体力活就不需你插手,少你一个不少。”多一个小屁孩又没用。若是学了不错的厨艺可以独当一面,三年后云六不上船,虎子便可以顶上,总比他又去寻摸新厨子强。
“多谢三少爷!”虎子激动磕头。
忽而一个浪头砸上船来,晃得大伙东倒西歪,虎子直接滚出半米,幸而云润生眼疾手快牢牢将之拽住。
许三少等人经验十足倒是没事儿,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