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早餐很自然多做一份,晚餐虽然不会主动挽留却会不自觉准备两人份的食材,浴室里不知怎么就多了一套盥洗用品,上超市也会不小心拿到锦喜欢吃的东西,最后连和室里都多了一组简单的床褥,因为某人起的太早有补眠的习惯。
期间锦陪着东回医院复诊几次,一个月半之后终于在中野的首肯下,东开始进行复建。
运动员都知道运动伤害难免,但像东这次严重的肌键断裂,即使重整手术再完美,复建工作仍是非常漫长、艰辛、孤独而痛苦的,尤其还要面对毫无把握的漫漫前途,更是要靠个人坚强的意志力才能面对克服。
日复一日送东去复建,时间到了再接他回来,每每看到被折磨的近乎虚脱的人,锦真的十分心疼,有时甚至要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
就算东完成复建,后续的练投是不是就能尽如人意?如果不能,那么他现在吃的苦又算什么?
但是每天早上看到那张满怀希望的俊美脸孔、看着那个神清气爽准备接受复建的挺拔身影,锦又不觉庆幸,庆幸上天仍然为他们留了一丝光明。
看着手表,又比预定时间晚了,锦无奈的摇摇头,他倚着车子眺望着医院门口,心里倒是没怎么担心,虽然每次复建都比预定时间长,但有中野这位名医看着也不致出什么差错。
掏出香烟...想到最近东鼻子过敏的毛病又犯了,很自然又把烟塞回口袋,这时正巧手机响了。
「喂,锦织一清,你好。」锦接通手机。
「锦啊,你在医院外面吗?」电话里是中野的声音,他知道锦每天接送东。
「是。」锦问道:「东还没好吗?」
「嗯。」声音犹疑了一下,又道:「你进来吧!东要休息一会儿才能走。」
「诶?!」锦有些紧张:「怎么回事?」
「体力透支过度,人现在正睡着,」中野的声音有着明显的笑意:「我想你也舍不得把他吵醒吧!」
说睡着不如说是虚脱昏过去,只要复建完一上车就是这种情形,锦天天看还能不知道?不过今天竟没撑到上车,想是真的累坏了。
锦也只能无奈摇头:「知道了。」
进到医院便被中野拦进他的办公室,东正在他办公室的隔间里睡着。
中野把隔间的门轻轻拉上,示意锦到一旁说话。
「我只遇过怕苦怕累不想做复建得盯着的病人,还是第一次碰到怕做过头得盯着的病人。」中野莫可奈何的说道。
锦很是骄傲:「这家伙最不缺的就是意志力、毅力和耐力。」说完又不免担心:「他这样行吗?身体能负担吗?恢复的状况还好吧?」
「没事,他的身体素质好的不得了,心理素质更强,就是进步太多才让他每天欲罢不能。」
「那么...有可能提早上投手丘吗?」锦这话问的有些迟疑,他既想东赶快练投实现理想,又想东永远不要面对那也许是失败的残酷结果。
12
中野自然明白锦心中挣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这种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东对自己很有信心,你也要对他有信心才行,不然要怎么支持他呢!」
「我真怕...如果变更投球姿势还是不行的话...」锦这时才终于说出埋在心中的恐惧:「...他...会恨我一辈子吧!」
无论为东做什么都没关系,任何牺牲也甘之如?,但锦最怕的是,被怨恨、被永远隔离在东的世界之外。
「你为他做的够多了,就算最后还是被怨恨,至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中野安慰着锦,接着想到什么,问道:「对了,佐伯教练现在怎么样?」
「被撤换了。」锦冷哼一声:「对球员做出这种事简直不可原谅,被辞退还算便宜他。」
「他这么做总有原因吧?」
「说是求胜心切,没料到东的伤这么严重,说到最后竟然还怪球团给他一个不健康、不合格的球员。」虽然未显气愤,但锦说到最后已经握起拳头。
「混蛋!」中野不屑的嗤骂一声。
「偏偏他的纪录没半点疏失,对东的局数、用球数都控制在边缘,过度使用的几场也都有完美的理由...」
「他是老资格的教头,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锦叹了口气,看着关着的门,心里着实为门里的人担心:「所以,到现在还是无法得知到底是谁想要毁了他。」
「从东的身上查不到线索?」
摇摇头,锦不解说道:「他的背景十分单纯,个人仇怨是不可能的,要说圈内的妒恨排挤...谁会无聊到对二军的球员下手?」
中野一耸肩,说道:「既然查无可查,只能加倍小心了。我还有预约的病人,先走了。」
中野走后,锦悄声推开隔间的门,床上的人依然睡的香沉,大片阳光被遮断在窗帘之外,室内剩下让人放松的舒适微光。
缓缓走近、轻轻落坐,那张英挺俊美的脸上不同于清醒时闪耀着令人无法逼视的坚毅刚强,反而有股柔和安详的气韵,只消注视着便让人感到满足充实,再无所求。
突然间东皱起眉头,然后喘起粗气,嘴里低低喃喃不知念着什么,锦看了不对,连忙摇晃他的肩膀,不住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不过并未唤醒梦魇中的人。
只见东握着自己右肩,坐了起来,大声喊道:「不要...不要夺走我的手臂...」
锦听了心里一颤,再看他的眼睛,没有焦距、迷茫朦胧,显是尚未清醒,但才一瞬,他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