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里间窗下,轻倚在窗目前沉思,芳祺竟捧来一捧粉白的桃花进来,芬芳扑鼻,丝毫没有引起我半分注意。
“从周夫人一走,主子就坐在这将近一个时辰了!”
芳祺走到我身旁,见我不说话手上还拿着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在手上的大半块黑米糕,终是小丫头心性,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娘娘,是有什么烦心事?”
我凝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也并没有再问下去,转身摆弄着插入青瓷中的花枝,其实就算她继续问了,我也不会回答她,毕竟和她相处的时间较短,不得不小心这宫中的任何人,就连香儿也是一样,不是谁都能像红衣和龄官一般让我没来由的安心。
想到龄官,我这才想起来,从周夫人来这之后,便没见过龄官。
“龄官呢?本宫怎么一直没见她?”
方琪脸上一脸奇怪:“怎么娘娘不记得了,娘娘说早些吃午膳。”
我嗤鼻一笑,原来自己记性这般差了,起身站起来,才发下自己手中还握着刚才龄官端来的糕点,自己竟还只咬了一口,衣锦上散落了满怀的细碎,我又失神了!
“方祺,你是哪里人?”我搁下糕点,随意的问道。
“奴婢是汴梁人!”
“汴梁!本宫倒没怎么听过!”我浅笑:“汴京倒是常听爹爹提起,说这宫中大部分的青瓷便是产自汴京了!”
“娘娘怎么忘了,文绣院便是设在汴梁!龄官进宫之前还在文绣院做过绣娘呢!”香儿那丫头伶俐的抢过话来。
我嘴角略微挂起,举起茶碗清啜着,透亮的茶汤散着淡淡的香气,入口只觉一阵清爽,见她乖巧甜美的面颊,红唇皓齿间灿烂的微笑,心里几分喜爱,便又问道:“香儿,你是哪里人?”
香儿脸上一红,又拽着衣角慌乱的撕扯着,语下里透着几分懵懂:“奴婢自幼进宫,记不得爹娘是哪里人。”
见她如此模样,我又无从安慰,坐了许久,待龄官传了膳食,听她提及爹娘,便再没心思吃饭,随意拔了几口。
只是这米菜入口竟和平日里相差甚多,我仔细一闻,竟像是陈年已久的大米,略微的发霉,我一向吃得清淡,也不注意吃食,仔细一看,竟连米饭都如此不堪,心里想着大概是这存粮之处有些潮湿。
“龄官,待会去吩咐御膳房,宫中食粮定要保存在干燥的地方,受了湿,连这米都潮了!”
“是!”
几抹影子从我眼前晃过,我抬头,竟是纪芸,她眼里带着无端的鄙夷,让我心里的怒火从脚底窜上头顶。
“奴婢见过淑妃娘娘,见过各位娘娘。”
“混账东西,这宫中的饭菜何时成了这样!”我故意掷下手中的筷子,晃落在地,声音柔柔的,但是银筷落地之声让所有人都冒了一身冷汗。
淑妃丝毫不将我的怒意放在眼里,将手中的盒子一丢:“减我承恩殿的月俸也就罢了,还拿些低劣的走盘珠,胭脂水粉,你什么意思?皇后娘娘,你不要太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