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身,远眺着湖边的那一丛假山,竟是贤妃的丫头浣纱,她见着我,口中的话顿时止住,只窃窃的看我。
“莽撞的丫头,见了皇后还不请安!”
我见那丫头甜美可人,眼珠子一片黝黑,大概十五岁的样子,很是乖巧。
贤妃话刚说完,又止不住的咳嗽,便向我请辞,看着她瘦弱的背影,我心里总有一丝愧疚和不安,若不是因为我,贤妃就不会失去她的孩子,顾楚年也不会失去他的孩子,若不是因为我,顾楚年或许如今正和苏沐凤鸾和鸣。可偏偏……
我看着随水而流的牡丹花瓣,垂手舀水溅起一串水花,荡起浅漪。
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我便已经到达了未央宫前,正上方的金匾上写着三个灿灿大字“未央宫!”
“娘娘,周夫人已经等了娘娘半个时辰了!”
“周夫人?”我怔愣的问道,周夫人?是谁?
“采薇宫的主子!”
原来是她,自己竟把这个忘记了,初听夫人还以为是哪家府上的女眷,如今听芳琪一说便想起来是那日在兰苑指认皇上在贤妃房中的女子。
只是她来找自己是为何事?
“皇后娘娘,臣妾给你行礼了!”周瑶扯着笑,屈膝下跪。
“柳姑娘,刚才这黑衣人这么大个活人,你竟没看到,可真是浪费这一双眼睛!”我想起那日她说的话之时已是瑞彩翩徙,容貌端丽。
今见她还是旧时模样,似没有多少改变,只是一身锦衣衬得越发的脱尘和清雅了。
她看了一眼芳祺和龄官,再把眼光投向我,眼中闪烁似有话要说,脸色也有些不自在。
我看她脸上的神情,便是知道她顾及有外人在场,便领她进了里殿。
随后斥退了丫头,让她们守在门外,谁也不得进入。
见周瑶还是有些拘谨,我便笑着,语气也格外的温和:“周夫人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如今已没有外人,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见她浑身又颤了颤,我眼中划过一丝鄙夷,当时说黑衣人在兰苑的时候可没见过她也如今天一般畏畏缩缩。
这人啊,真是身份一变,什么都变了。
听我一说,周瑶又四处张望了确实没人,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才低着头说道:“臣妾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前几天采薇宫的水仙开了,臣妾自小就对水仙有些过敏,也怪臣妾粗心,忘记去太医院拿药了,因为沾染上了水仙花粉,晚上睡觉之时,脸上奇痒无比,怎么也是睡不着!”
我这才仔细看她,果然在厚厚的粉底下还略微的看的出有被抓伤的痕迹,看来还真是因为过敏之故,所以才扑了这么厚的粉,也真难为她。
“臣妾就起来在院中乘凉,正当举步回去的时候,就见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过,穿着一身黑衣蒙着面,臣妾就偷偷的跟着他,结果见他进了敬僖殿!”
“周夫人,你可知道在皇宫中私议妃嫔,乱嚼舌根该当何罪?”我心里升起一股怒意,平淡的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