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庄主找在下有何事。”
“喏,给你的。”
一个黄色的葫芦,壶口的盖子上垂下一抹金红色的流苏。
酒魈微微后退一步,侧头看柳意。
“柳庄主是何意。”
“答谢大侠救命之恩。”柳意仍举着葫芦,希翼的眸光柔情缓淌。
“柳庄主前些日子已经谢过在下了。”
柳意想起前几日他让人送了十坛好酒送到炼云杉的客栈。
“那是留酒山庄的谢意,这是我的。”
酒魈看拒绝不了,片刻,接过酒葫芦。
“既然如此,就当是在下的离别礼吧。”
柳意听见他的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你要走?”
“恩,洛阳城已经待的够久了,也该离开了。”
柳意上前一步,缩小两人的距离,“留下来吧。”
酒魈把目光放空,远远的望着柳意身后热闹的街道,没有作声。
“留下来吧,我想让你留下来。”
柳意盯着他的目光,看着他的脸庞,细细密密的长发从额头的一侧垂下来,
遮住那边脸的疤痕,他望着,竟想抚上去,他也这样做了。
可是,酒魈在他的手离他寸间转头,躲开。
柳意微微一怔,抬起的手轻轻颤抖,眼里有痛意有脆弱还有委屈。
酒魈只是淡淡着看着他。
片刻,他放下胳膊,头也微微低着,他觉得那一刻他竟然没有勇气再去看那张脸。
☆、炼情74
“何时走。”他听见自己问,怕露出脆弱,只好死死压抑自己的情绪。
“十日后。”
柳意不知道何时回到的山庄,他抬起头仰望。
雕栏华柱光彩琉璃的字,留酒。
他在嘴边苦笑,喃喃自语,“留酒…留酒…”
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像刻在石头上的坚硬般深深刻在自己心里。
“酒魈…大哥除夕要…离开?”
“恩,还有八九日吧。”
炼羽祭刚喝完安胎药就听见云杉说。
炼云杉往他嘴里塞了颗蜜枣,炼羽祭含含糊糊的的问。
“酒魈是杀手,是江湖人,江湖飘泊无居定所是必然的。”
炼羽祭低着头,银白色的发丝落在耳边,云杉抬手拨到耳后。他也没有家,他的家是云杉给的。
像孤雁,即使受伤了,也没人为他停留。
“我们,也回家吧。”炼羽祭这样说。
炼云杉这一刻很想立刻带着他回到醉梦楼,
回去见见玉溪,玉兰,阿穆,回去向他们介绍这是自己的伴侣,自己要守护一辈子的人,回去听他弹琴,看他躺在隔间任阳光倾洒,回去他要好好的把羽儿的蛊虫供上,谢谢它们带给自己的惊喜,牵手走在京都的街道,向他介绍这里那里是他最快乐的日子。
“好,我们立刻就走。”
云杉说走就走,准备了三日,便大包小包的上路。羽儿的肚子才两个月,过段时间就会孕症便会显露,他怕那时羽儿会更不舒服,早日回了家,早日安心,他不想让羽儿大着肚子还在路上奔波。
这个冬是暖冬,温温暖暖。
“没想到你们比我走的更早。”酒魈一大早就去送他们,无不感叹。
“酒魈大哥同我们一起走吧。”炼羽祭轻声问他,待了这么久,也有些舍不得。
“不了,我送你们到半路。”酒魈说着,看见远远走来的柳意。
他有意回避,正想着柳意却在三里开外的地方停住了。
有个孩子拿着冰糖葫芦,小身子跑的挺快,他停在炼羽祭面前。
“这个哥哥要我把这个交给你。”说完便举着糖葫芦蹦蹦跳跳走了。
云杉不想让他碰,谁知道那干不干净。
炼羽祭朝柳意看了眼,拆开信,又抬头望向柳意。
柳意微微点头示意。
他让炼羽祭独自前来,炼羽祭其实对他的感觉不坏,他总觉得自己就和他一样,曾经做了很多错事,不过幸运的是他有云杉。炼羽祭望了眼酒魈,见他有意无意的整着马匹好似对什么都不关心。
示意云杉莫担心,有事他会叫他,便朝柳意走去。
酒魈几乎把云杉他们送到京都。水果水糖也和炼云杉二人窝在马上里。
赶马车对江湖人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纵然他常骑马,但这点生活技能还是必须会的,一路上他小心万分把马车赶的又快又稳,炼云杉在车里直赞以后九哥不当杀手,当个车夫也不错。
酒魈带他们走了近路,从邻国经过,不必翻山越岭,减少了大量的时间。
“请炼公子为柳意保密,莫要告诉其他人,柳意愿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柳意的话还在耳边,他望着透过前窗看那个孤傲寂寞的背影。
酒魈感觉到了视线,转过头,淡淡微笑,笑容里是说不出的沧桑。
看的炼羽祭心头一疼。
云杉搂着他的手微微一紧,察觉到羽儿的不同,云杉把羽儿扣在怀里,轻抚他的后背,无声的安慰。
酒魈用了五天的时间把云杉众人送回京都,自己骑快马一路日夜不停,仍是用了两日多赶到洛阳。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着急,为何这么急着回去,不是说了十日后便离开吗,自己又何必连日连夜赶路回到洛阳。
像是和人说好了,十日后离开,就十日离开,没有原因。
酒魈到洛阳,夜已过半,后日便是他要离开的日子。
他牵着马在夜深无人的街上溜达。
停在留酒山庄,无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