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道长哥哥!我们又见面啦!”小姑娘蹦蹦跳跳跑到浮梦生面前。
“小姑娘,是你呀。”执镜的白衣道者嘴角漾开浅浅笑意:“金陵城中一别,近来安好?”
“安好安好,今天我是帮奶奶来放灯,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哥哥居然还记得我耶!”黄衫小姑娘将手背在身后,身子左右摇晃着,开心道。
“道子对小姑娘印象深刻。”浮梦生笑容和煦。
“我真是太开心!一回生二回熟,美人道长哥哥就别喊我小姑娘啦,我有名字的!”
“嗯?”浮梦生笑道:“还请告知。”
“我叫暴狐心奴!”小姑娘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开心道。
“小奴姑娘好,道子名号,晓月星沉·浮梦生。”白衣道者温柔道。
“不要啦,我就想喊你美人道长哥哥。”黄衫小姑娘撒娇道,忍不住再往浮梦生那边前进一步,却被人轻拎着后领倒退了两步,顿生怒气,杏眼一瞪,旋身一脚踢向拽她那人,却因并非练家子,被少年负手侧身轻巧避过。
“小妹妹,一米之内,请勿靠近,一米之外,安全无虞。”杜若之呸掉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挑眉道。
“嘿!小子你是挑衅……咦?”暴狐心奴认真看了杜若之一眼,气顿时消了,惊讶道:“真像。”
“像什么?”少年下意识问到。
“小艾坡的主人啊!”小姑娘指向不远处正腾空而起用前爪爪扑蝴蝶玩儿的黑色细犬:“它都不认识我了,哼。”
“小艾坡玩得忘乎所以,当然看不见你。”杜若之说完,又疑惑,自己为何对那只狗子的习性如此了解。
“美人道长哥哥,之前跟你同行那位红衣哥哥呢?”暴狐小姑娘从头到脚又看了杜若之一番,问道。
“有事远行,尚未归来。”浮梦生笑道:“我此番,便是去寻他。”
“原来如此。”小姑娘点点头:“你一定很想找到他吧,所以让身边的道童都跟他做相似打扮。”
“我不是……”
“我记得那位红衣刀客哥哥有头海藻般的自然卷,”杜若之刚反驳,就被那小姑娘转向他打断,“嘿小子你这头卷毛是找村口王师傅烫的?”
“……”
“多少银两?平常怎样洗护?介绍熟人有无优惠?”那女孩如同一只啾啾不停的百灵鸟:“带上我的姐妹团能否打折?”
“我不是,我没有!”杜若之匆忙又无奈反驳道。
“小友杜若之,并非道童,方才并非有意冒犯,”浮梦生笑道:“还请小奴姑娘莫计较。”
杜若之觉得此间此刻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方才他的确并非故意,全凭本心,见浮梦生与小姑娘相谈甚欢,后者又离浮梦生越来越近,他如遭火焚,不由自主就动手了。
“浮梦生哥哥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啊!”少年暗暗欢喜。
“那好吧!”黄衫小姑娘点点头:“既然是美人道长哥哥的朋友,我就好女不跟男斗,原谅他啦!”
“多谢。”浮梦生笑容和暖。
杜若之也拱手道:“抱歉,刚才是我不对。”
“哎呀我都说算了啦。”黄衫小姑娘脸一红,摆摆手道:“对了,你们是来领灯的嘛!正好还剩最后两盏,跟我来叭!”
“小艾坡,过来!”杜若之唤了声。
狗子不再玩耍,摇着尾巴跑过来跟主人一起,蝴蝶亦跟在浮梦生身边。
取了灯,一行人又往祈愿碑林而玩,笑道:“哥哥,这莲花灯有点特别呢!”
提海棠灯笼在前面引路的小姑娘回头:“啊?什么特别?”
那是盏巴掌大的琉璃莲花灯,莲心处是一汪凝固的烛油,麻草灯芯,并无特殊之处。
“冷焰芯。”浮梦生抬手,将莲灯移至鼻间轻晃了一下,笑道。
细嗅之下,那灯自带淡淡莲花清香,沁人心脾。
“就是就是!”杜若之开心道。
“可是,这种灯芯很特别吗?”小姑娘疑惑地看向杜若之。
“冷焰芯是种燃点非常低的荨麻草制成,点燃后的火焰与一般烛焰无二,温度却很低,纸张都烧不起来。”杜若之与浮梦生并肩而行,目光未离开身边人,答疑却是条理清晰。
“啊,我听奶奶说,白塔那次火灾后,祈愿都不用蜡烛了,只用莲灯,我还奇怪呢,不都是明火吗?原来是这个原因。”黄衫小姑娘点点头。
“这种麻很少见,只生在昆仑山阴,如今几乎绝迹,”这次是换杜若之发问,“为何白塔里有这么多。”
“我也不哉。”小姑娘摇摇头。
“白塔火灾之后,曾有位游吟诗人驾牛车来此,赠送一车麻草。”浮梦生轻笑道:“倒是够做用不尽的灯芯。”
“哇!哥哥你为何什么都知道!”杜若之抢在小姑娘开口之前道。
“就是就是,我都不知道这些!”迷妹暴狐心奴星星眼直点头赞同。
浮梦生笑容温和:“毕竟道子比二位小友年长多。”
“惹,美人道长哥哥谦虚了。”黄衫小姑娘晃了晃手中海棠灯:“碑林到啦!”
祈愿殿中寂静无声,空无一人,宽敞的大殿中矗立着一千零一座白色石碑,碑面空无一字,每个石碑前都放有一盏莲灯,星星点点的蓝色焰火亮着,静谧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