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草药买多少,蓝无月脑子好,一一记在了心里。这些草药不能在一个药铺里抓,他留朱大哥守在客栈,亲自去抓药。
拜自己这张脸所赐,蓝无月很容易引来别人的注意,所以出门的时候他总会戴一顶纱帽遮住脸。出了客栈,首先仰头看了看天空,没有发现鹰。蓝无月看了几眼附近树上的鸟,把帽檐往下拉了拉,快步往街道上走。雀庄的鸟和普通的鸟没有什麽差别,极难认出来,所以现在一看到鸟,蓝无月就格外小心。
今天是初七,街道上的店铺都开张了,卖各种东西的摊子也摆出来了,吸引了不少的人驻足。拿了压岁钱的孩子们在卖零嘴的摊子前跑来跑去,街道上热闹极了。蓝无月还是那身灰色的长衫,戴著灰色纱帽的他在一群身著新衣的人们中间并不起眼。很顺利地买到了药草,还差两味药就全了,蓝无月没忘了谨慎地查看四周。没有什麽异样,他向最後一间药铺走去。
一只鹰无声地落在街口的大树上,蓝无月正巧进入了那家药铺。那棵树距离药铺还有很远,鹰眼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蓝无月的踪迹。它低低叫了几声,五六只鸟儿从它的身侧飞过,很快便落在了那间药铺的屋顶上。过了一会儿,街道两旁的几处巷子里涌出了许多人,朝那间药铺快速走去。
药铺里的人很少,蓝无月很快就拿到了药。付了银子提著药包刚要走,他的身体因为危险的逼近而猛地紧绷,向外一看,灰纱後的眼睛大睁。
“碰!”
一脚踢飞向他冲来的一人,蓝无月弯腰闪过挥来的大刀,接著旋身又是两脚踢开两人,他冲出药铺。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只有一只手的蓝无月把药包随手丢在一个摊子上,拔出剑。街道上立刻陷入了混乱。这一次来的人可不是十几二十个,蓝无月很快便被重重围了起来。手里的剑不知道刺穿了多少人,蓝无月心中震惊雀庄的实力,竟然能派出这麽多人。
“凶贼!你杀了昆山派的叶掌门,连盟主的两位夫人也不放过,我等今日定要拿下你这恶贼!”
混战中,有人这麽高喊了一声,蓝无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狼狈地躲开一剑,手臂上的刺痛惊醒了他。挥退上前的一拨人,他大喊:“什麽叶掌门!什麽夫人?!你们找错人了!”
“我们找的就是你!”另一人吼道,“你就是用聂家刀为非作歹的恶徒!叶掌门就是死在了聂家刀的刀画上,你还杀了盟主的三夫人和四夫人!哪怕你是聂家人,我们今日也不饶你!”
“空口无凭!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是我做的!”蓝无月大惊,更多的是大怒。
“追你的鸟就是证据!你身上有叶掌门和两位夫人的血!”
“放你他娘的狗屁!昆山派在哪?林府在哪?若是我做的,我能几天就跑这麽远吗?”
“不是你做的,也与你有关!不然雀鸟为何追著你不放?你别说之前用刀画杀死武林同道的人不是你!交出聂家刀!”
“你们这帮蠢货!”
“杀了他!为叶掌门和夫人报仇!拿回聂家刀!”又有人故意喊了声。
“聂家刀只会属於聂家!”
蓝无月明白这是怎麽回事了,有人陷害他!这些蠢货认定人是他杀的,根本不会听他解释!蓝无月手里的剑因为主人的愤怒也发出了怒吼,调动体内阿毛给他的全部内功,他疯狂地砍杀身边的所有人。现在哪怕他说自己是蓝无月,都不会有人相信他。六年了,江湖早已是非颠倒。这些人名为报仇,实为聂家刀!一把假的聂家刀就引出了如此多的贪婪!
就在蓝无月陷入血战中时,一人一猴从外围杀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那人冲进来抓起蓝无月就跑。已经杀红了眼的蓝无月没忘了拿那几包药。鹰从树上飞了起来,跟上了他们,那些人也追了过去。
“吱吱吱吱!!”奔跑中的猴子对著空中的鹰怒吼。
蓝无月把药包塞到那人的手里,快速说:“朱大哥,我二哥和小宝呢?”
“小贝发现了那只鹰,我赶紧出来找你,没想到你果然出事了!幸亏小贝发现及时。”
拉著蓝无月左转右转,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朱大哥问:“那是雀庄的人?”
“不完全是。”没有时间解释,蓝无月回头看了眼,说:“朱大哥,他们是冲我来的,我引开他们,你带我二哥和小宝走!”
朱大哥想也不想地说:“别说傻话了,有那些鸟在我们谁都引不开那些人。你没发现那只鹰就是之前跟著我们的那只吗?多你一个人,我们还安全些。别说了,上马!”
蓝无月定睛一瞧,前面果然有两匹马。抬头,那只鹰在他们头顶飞,他恨不能自己有双翅膀,飞上天把那只鹰宰了。
上了马,拼命地往城门口奔去,蓝无月和朱大哥逐渐摆脱了追著他们的人。两人出了城门一路往前赶,叶狄带著小宝先躲起来了。
“蓝兄弟,我们路上不停,往凡谷赶。”
蓝无月的眉心紧拧:“可是这不是去建宁镇的路。”
朱大哥同样神色沈重:“我们不可能再返回去,只能绕路了。这样也好,免得他们发现凡谷。”
“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跑了一阵,前方出现了一匹马,马上的人怀里抱著一个人。看到那两人,蓝无月稍稍松了口气。
“无月!你受伤了?!”叶狄心慌地看著蓝无月胳膊和剑上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