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说道,“你这个人,就算危机临头了,都还是一样毫无知觉。”不待我多想,小黑又恢复正常了,侃侃而谈,“面人一定要吸取修道之人的法力为生,因此袭击常人也是无用。那面人丧失了几乎所有妖力而逃,不能在白天行动,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在它之前到闭峰门。”
26
说起来,闭峰门也是个古怪的门派。和普通喜欢藏身山林的修道门派不同,此派位于闭峰镇闹市东头,门口小贩云集,甚是热闹。
令好久没有来闹市的我,大感兴趣,四处闲逛。
说起来糖画摊子是我最喜欢的。其实以前在老寡妇家当苦力的时候,偶尔也有担挑子的杂细郎往来,他们挑着的杂货里面间或会有甜甜的糖画插着,我实在是心向往之,可惜一个铜板都没有。
而这闹市上面,竟然有一个专卖糖画的摊子,锅里融着浓浓的糖汁,白生生的画板上是一匹半成品的糖马,用糖做成的猫啊,鼠啊,狗啊,生动地插在一边,引得我食欲大发!
结果就是,我在糖画摊子面前大吃特吃。
直到摆摊的小哥举着空空如也,一滴糖汁不剩的锅,脸色铁青地看着我的时候,我才知道今天有点超水平发挥了。
“我是不是吃了太多?”我仰头看向小黑。
“不多不多,”小黑连连摇头,“师父不过草一直吃到糖龙,吃足了一个食物链而已!”
原来如此,我放心了,自己动手从小哥的麻布口袋里翻出一块还没融的糖,扔到锅里,“小哥,你继续做,待会我打包带走。”
等待的时候,我才得空注意到不少年轻姑娘家的目光,不断往这边晃,更有不少姑娘的面孔,看着就眼熟,想来至少已经在这里来回走了四五次了。这一发现令我的忘却已久的虚荣心大感满足。
我低声问身边的小黑,“这么多目光集中这边,师父我是不是长得很帅?”
“是,师父。”他含笑说道。
“有多帅?”
“师父你实在是帅得自欺欺人!”
这话,他说得是一本正经,加上双眼诚恳无比,害我的视觉先入为主,立刻以为他是称赞我,忘了揣测他话里的意思,反而高高兴兴得磨着爪子准备扑向下一个摊。
这时,一位路过的姑娘家看到我的脸,突然掩面呵呵笑起来,我才进一步意识到自己满脸糖渣。
呀!吃得多不算过错,但吃得满脸都是让帅哥颜面何存!
我赶忙胡乱抹脸,一直嫌我吃相太难看,和我保持微妙距离的小黑这时却光速贴近了,在我耳边温言细语,“师父,我帮你弄。”
我上下打量一下他,目光定谒形状优美但却蠢蠢欲动的双唇上面,断定他不怀好意,“帮我可以,但不准用脖子以上第一根胸骨以下的部位。?
小黑苦笑着,轻轻用手捻去我满脸的糖渣,咕囔着,“这种时候突然聪明了。”
等待苦脸小哥做糖画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又被边上一个捏泥人的小贩吸引过去,泥塑的狗狗猫猫,还有栩栩如生的泥人,实在是有趣透了。
我正看得来劲,小黑轻轻在我耳边说,“师父,我们是来找面人的,不是泥人!”
我白了他两眼,“当然,这二者孰轻孰重,我自然省得!老板,做出来的我都买了!”
倒转回去卷上刚出炉热腾腾的糖画,我示意小黑出发,“是时候洗刷我们的冤屈了!”
小黑纠正,“你的冤屈。”
闭峰门的大门紧闭,既然地处闹市,这门口小商小贩自然是多。我依次看去,全是卖胭脂水粉,女人衣物饰品的。看来闭峰门女弟子不少嘛…
我看看朱红的陈年烤漆大门,门两边的灰白色墙壁,线条简单流畅对这个门派,有了点敬畏之心。
“小黑啊,闭峰门跟我们门派世代交恶,如今我们上门来,势单力薄,还是要隐藏身份,见机行事……”
我还未交代完战术,小黑飞起一脚直接踹开大门,拎住转身要逃的我的衣领,大喊一声,“平心崖掌门到访,闭峰门的死到哪里去了!”
我一生的所学,如今化为两个字,在头脑里翻来覆去
完了,完了,完了…
我安静等死的时候,有微弱的铃声,从走廊深处传出来。“叮…当…叮…当…”煞是好听。
一下一下清脆的响声,慢慢清晰起来,眼界里雕梁画栋的大厅却随之渐渐模糊,我眼前发花,有点站立不稳,一只手轻轻搂住我,热力一荡,我全身震动,如大梦初醒!
“师父小心,刚才的是招魂铃,你差点被招去了。”小黑低语,“千年功力的修道之人,若是被区区招魂铃就招去,会被世间万物笑死。”
我羞愧难当。
而当闭峰门掌门何筒在门徒簇拥下出现的时候,我放心了,世间万物不会有空来笑我了。
怎么说呢,我从没见过什么人这么这么这么难以形容。他的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也粗犷,无论怎么看也是男人一个。(若这样都是女人,绝对是进化论的失败。)可偏偏配上女人的胭脂水粉和水袖广裙……平心崖数代掌门都公开蔑视闭峰门的行为,以前我觉得未免有孤芳自赏之嫌,现在我心里真真实实为他们叫了一声好!
我长叹一声,明白了门口为何那么多卖女人衣物红妆的小贩。
小黑一句话,充分表达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修饰的意思,他就这么指着何筒,说,“你这人长这模样做这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