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定,裴清文正寻思着如何将话题引到封秋白的婚事上面,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
“封秋白,你找我来做什么!”
裴若源咋咋呼呼的从门外走进来,他刚从马场回来就听见仆从来报说封秋白上门找他有事,于是就着急忙慌得赶了过来。因为怕裴若源等的急,只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泥土,连衣服都没有换。如今他穿着的还是骑马的劲装,一身暗绿色短打,勾勒出他挺拔的身材,劲瘦的腰肢,看起来如同翠竹一般,自有一股子少年的韧性与朝气。
“如此打扮成何体统!”
裴清文对于裴若源一向没有好脸色,可他没料到裴若源竟然如此散漫,要见外客竟然就穿了身短打出来,简直毫无规矩可言。
“爹!”
裴若源没想到裴文清居然也在,不过就算他事先知道裴文清也在,他也不会在乎。他们父子俩向来不和,他早就习惯了父亲对他的训斥,在裴若源看来,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得不到父亲的肯定,不若什么都不做到省得麻烦。
封秋白懒得理他们的家务事,他今次来,是有要事要办的。
封秋白见人已到齐,大戏可以开罗,起身肃立道,“传太子口谕,裴家嫡次子若源赤子心性深得吾心,今赐宝剑踏浪于汝,愿日后秉持初心,武功精进。”
“谢……谢殿下赏赐。”
裴若源本打算问封秋白来找自己做什么,谁知道竟然听到裴若源如此说,人简直懵了,他呆立在原地片刻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
封秋白看他傻那,催促道,“还不接着,太子是真的把它赏你了。”
裴若源懵懂着接过,手指都是颤的,他哽咽着,“谢太子……”
他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太子这是要让他学武,今后不用再拘于他父亲的管束了。他终于可以放手一搏,为了自己而活了,裴若源登时红了眼眶,紧紧抱着剑匣将头埋了进去,封秋白看着心里也不知何种滋味,顿了顿,还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
裴清文没想到封秋白来此可不是闲话家常,而是宣太子口谕,可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只见封秋白微微倾身过来,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二人能够听见,却说得极为清晰,“太子有话让秋白带给您,他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让您生受了。”
裴清文听见如遭雷击,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呜噜噜几声,险些将他噎死,若不是他强忍着震怒,努力压了下去,估计就得丢大人了。只是就算这样,他那保养得当的面皮还是被气得通红,胡子也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极为可笑。任是裴清文如何的算无遗策,也算不出自己有被啪啪打脸的时候。他身居高位多年又是一家之主,多少人都是看着他的脸色说话,怎生被人如此以势压人过,可是君为臣纲,太子身为储君,他身为臣子,这就是他得本分,违背了就是忤逆。就如同他深知裴若源想要习武,却逼他放弃一样,父为子纲这是裴若源为人的本分,违背了就是不孝。如今被太子如法炮制了一回,才算明白其中苦楚不足以向外人道。
裴清文自是明白这是太子要给裴若源做依仗,只是不明白为何在此时间做出了这样突兀的举动。太子一向是谨慎行事,就算是和皇帝对着干都打着无可挑剔的幌子。所以天下人都知道太子贤德,民望极高,所以就算是康正帝心中厌弃,也不敢轻言废弃,只能不断的消掉太子的权势。更何况太子的实权已经被削的七七八八,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朝臣已经无人敢为他说话。自己是中立派,按理说太子应该拉拢自己,可是此时却给自己苦吃。难道太子对于自己站中立不满,想拉裴若源下水,逼自己就范?还是这只是一招□□,后面还有布局?
一时间千头万绪浮上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