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闻贪狼使擅易容之名,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无虚话。”以他的神识,竟然瞧不出不对劲。
卫珩未作易容。
不该知道他模样的人自然认不出;知道他模样的人更清楚日月照璧威力,不敢开口乱说话。
舒遥随手递给第二域主城守卫两块灵石,不忘对垂涎他容貌的美貌放出魔气,恶意森森咧嘴一笑以示震慑之意。
一边回头向卫珩感慨道:“唉,当初我骂剑…骂卖易容的店家可狠,回头看看,他家还是挺良心的。”
第二域的主城长安不似原来人们对魔域的刻板认识,遍地仇杀,稍不留神尸首分家脑袋开花。
固然争执起得分外多,脏话骂得格外脏,光天化日之下大有卿卿我我有伤风化的魔修男女在,倒始终未起兵戎。
“我曾告诫过他们不许在我长安城生事。”舒遥说,“长安城千里之内,皆是寒声寂影可杀之人。这一条金规玉律雷打不动,哪怕其他三十一位域主也得按着我的规矩来。”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域主,在我城中闹事,一剑杀了以后就清静许多。”
难怪魔道中人会憎恶舒遥,卫珩想。
无论天刑孤煞两脉,魔修大多爱憎随心,善恶不忌,个个高傲得谁也瞧不上眼。
三十二域域主尤其。
偏偏是这样高傲的人,来到舒遥地盘处处被按着头,提醒着他们脑袋上悬着那把寒声寂影。
焉能有不厌恶之理?
卫珩不知道的是那位倒霉域主死后,和他利益紧密相连的几个好友一同去让雪天那儿闹过事。
舒遥听着他们慷慨陈词,指尖拂过唇角,像是拈着沾露的满枝桃花:“哦,好像是杀过一个来着。怎么?魔道中凭本事杀人,也要道出一二三四来吗?”
让雪天拍掌大笑:“好好好!这才是本尊的贪狼使应有气派!”
几位域主敢怒不敢言。
从此继日月照璧之后,寒声寂影成为三十二域中魔修新一代的梦魇,惶惶不可终日。
舒遥说着自己失笑:“自我走后,万川和左右为难,想来是破军费神照料的我第二域,我承他这情。”
随着他们步伐渐多,丝竹声渐起,流走丹檐,飞卷鎏金的楼阁在两人眼前露出一角。
其实不能称之为楼阁。
一层楼叠着一层楼,最高处雕镂的神仙走兽若隐若现在云雾缭绕里。
一座宫阙挨着一座宫阙,密密穷穷间数不尽的绣幔华美,卷起满城香风。
亭台之间,连廊十里,朱栏之上,华灯漫天。
几乎是在城中平地起了一座城。
“一斛珠,到了。”
舒遥轻轻舒一口气。
卫珩想起关于一斛珠的传言。
魔修向来奉行享乐及时,不似仙修的清心自持,沉迷声色的从不在少数。
一斛珠是魔道三十二域最大的风月之地。
绝色美人,世间极乐,声色靡靡,应有尽有。
莫说是一掷千金,单单是入一斛珠其门,就要缴纳一斛明珠作资费。
魔道混乱无矩,这样的地界在旁人眼里是天大一块肥肉。
一斛珠能屹立至今,是因为传言中它背后的主人是贪狼使。
门口候着的侍女眉眼鲜妍如花,轻声细语向他们问好。
舒遥在旁人各异的打量里摊手,手掌上空空如也,并无应交的一斛明珠:“去和你们掌事的红鸾、天姚,不拘哪个娘子说一声,明珠没有,剑倒是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