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的。
旁人爱什么,不爱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皆分说个清楚明白。
舒遥偏不。
他心思像是通往仙山峰顶的九曲十八弯,全在刻意地云雾缭绕下面遮得干干净净。
左一弯标了随便,右一拐挂着无所谓。
如果真信了他随便无所谓的邪,那才是不及见到山顶美景,就要被半腰上守卫猛兽一口叼着丢下去,摔个头破血流的大事。
唯独在看见他藏在云雾缭绕安九曲十八弯里的真正意图,方能等来山顶上矜持地抖抖羽毛的凤鸟。
卫珩道:“是我不好,没能猜到你的心思。”
任是谁见到他那样一个素来冷静自持之人流露出的纵容柔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松动一瞬。
舒遥与卫珩心意相通,所见到的也绝不是止于表面的肤浅。
所欣喜,所享受地也绝不是青山改容,澄江化雪那一瞬的庸俗征服自豪感。
是改变其后隐藏着何等珍重的心意。
舒遥所剩不多的良心也禁受不住真情拷问,使得他哪怕是低垂着眼,声音更小,也难得说了一句实话:
“不怪你,是我自己心思怪,我不爱直来直去说个了当,偏偏喜欢让亲近的人来猜。”
愈美的事物愈是稀缺珍贵。
他像是那抹霞光,该被小心翼翼护在掌心里,唯恐风吹散了一丝;又像是那轮明月,合应高高在上往空中住,免得沾染上一点一滴尘埃泥土。
理所当然骄傲矜贵。
卫珩亦现了些许笑意,覆上去的手掌温柔有力,似能在不言之间包容舒遥直面自己不愿承认的毛病时尴尬,语声温软:
“我乐意去猜阿遥你的心意哄你,依着你高兴来最好。”
他们对视着笑出来,又彼此相拥入怀。
“七公主真是福大命大。”
舒遥随口道:“惹出的是那么大的事,却又偏偏选在我心情好的那天。”
刚好能逃过被寒声寂影统治的恐惧。
是福大命大。
“等等!”
舒遥全然忘记了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他拉住卫珩衣袖,示意他微微转头,自玄妙峰向北边看:
“魔域极北处发生了什么?”
玄妙峰极高。
高踞在玄妙峰上,万物渺小如蝼蚁,天下东南西北四极,皆可放眼收入怀中。
在最北端,连魔修也难寻几个,罕无人烟的地界处,滚滚来了一线烟尘。
那条线极长,绵延几万里,仿佛能将整个魔域都一并纳入怀中。
那条线也极凶险,尽管站在天下至高的玄妙峰望下去,不过是薄如纸的一线,却像是自刀尖上掀起的一刃利光,奔流在江海最前端的一抹浪花翻白。
均是能让人心头一跳,不由自主生出不祥之兆的物事,在其之下,连魔域也像是毫无还手之力,任由宰割的刀下肉。
舒遥定睛再看卫珩时,发觉适才卫珩那抹闲适写意的神情荡然无存。
“是深渊底下的魔族。”
任临流不知何时,怀中抱着只鹅走近了他们玄妙峰上。
那只鹅鹅性通灵,大约是和任临流一起目睹了一番天地奇景,蔫搭搭无精打采窝在任临流怀里,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可怜样。
任临流果然心疼,将它搂得更紧,看清舒遥卫珩两人后,自己倒是放松了下来:
“我不是来故意打搅你们两个,也幸亏我没看到什么不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