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阵子从各色人口中听到的龌龊事。他冷不丁提起道:“余旭,南城富贵斋听说过没有?”
余旭捂着膝窝,认真地摇了摇头,眼睛透亮:“那是个什么地方?”
“没什么,就是个做裘衣的铺子。前阵子他们家小主子被家贼伤了,来找我换药,我便听了几句。”余锦年观察他的表情,随口道,“你来我这之前,不曾去过南城?”
余旭摇摇头,扁了扁嘴,委屈道:“听说南城都是富贵人家,我这样小要饭的,人家见了要打的,哪里敢去。”
“是吗。”余锦年笑了笑,往手里倒了些药粉,就着手心里出的些许汗津,忽然地朝余旭脸上抹去。
药粉呈棕褐色,在余旭脸颊至眉角之间涂成黑糊糊的一团,余锦年粗略一观,倒真与那日严荣拿给他看的画像很是相似。
余旭被药汁辣了眼睛,一边抬起手背去抹,一边痛呼道:“年哥你做什么……我的眼睛,好疼啊年哥!”
余锦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任余旭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擦抹,看他不仅没有擦干净,反而使药粉融进他那虚情假意的泪水当中,流进眼角,瞬间就将余旭的眼睛激得密密麻麻的小血丝,疼得通红。而余锦年好像是麻木了,冷淡地看了会,才从桌上拎来一壶冷茶,掀开壶盖,忽地泼在他脸上。
“啊!”余旭下意识便以为是热水,又是一声大叫,过后才反应过来是冷茶,连忙揪起身下的床布粗鲁地抹了几下脸。
扭动之间,一截细细的红丝绳便从褥子底下露了出来。
那红线余锦年眼熟极了,因为那正是他亲眼瞧着清欢一点点编出来,穿上珍珠坠子后,又由他亲手给穗穗戴上的。余锦年猛地一拽,将那红绳攥在手中,然而绳结已经被人裁断了,上头的珍珠坠子更是不翼而飞。
余锦年眸色微沉,将那红绳攥紧了。
余旭好容易擦净了脸,便觉周遭气氛骤冷,才睁开一只猩红的眼睛,就看到了余锦年指缝间一截红丝线,他瞬间一个激灵惊醒,即便眼眶仍是酸楚发胀,却一下也不敢眨了,当即从榻上坐了起来,战战地叫了声:“年哥,这个、这个是我在园子里捡来的,我正要跟你说……”
余锦年已没了甚么耐心,冷冷打断他:“那你来不来得及与我说说,你在南城做的好事?”
“年哥你怎么了,我都没去过南城呀。”余旭轻轻皱起眉头 。
余锦年哼笑一声:“行,南城你没去过,那东街上一个卖菜的婆婆你见过没有?”
余旭咽了声唾沫,手指抠着被褥上的绣花,脸不红心不跳地哭诉:“什么卖菜的,我一来京城,就在四处打听年哥你的下落,每天吃不饱穿不暖,冬天的时候还差点把脚趾头冻烂了……年哥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余锦年情不自禁拍了拍手,感叹地啧啧两声:“好,好极了。你这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可真是万中无一,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这么一说,余旭心里立即一个激灵,以为余锦年知道了什么,险些就从榻上滚下去,可又心里怀着一点侥幸,由他这般嘲讽,余旭也不肯松口。但是斗金楼的事既然败露了,他就只承认这一样,然而嘴皮子还是有些不利索,继续伏小做低道:“我以后再也不去斗金楼了,年哥,我会好好做活,能不能……”
“能。”余锦年冷笑一声,挥挥手招来一个小厮,吩咐他去那笔砚纸张。
小厮飞奔到桌前,将整个砚台给他捧来。
余锦年唰啦一声抖开纸张,铺在一旁的小几上,信手几笔,便把东西重重扔进余旭怀里:“余旭,我不是你爹娘,也不是普济天下的观世音,没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