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朝少年腿上啄去。
在外面浪了多日的小叮当优哉游哉回来找食儿吃,跳上墙头见底下一群鹅将它小主子咬得抱头鼠窜,丝毫义气也无,扭头就跑,跳上了屋顶趴在房檐上往下看。
“你这只不讲义气的胖猫!啊啊啊啊啊,季鸿,季鸿!”余锦年防了这边防不住那边,简直欲哭无泪,他小时候追过鸡撵过狗,却从来没和大鹅斗过,哪里知道这看起来这么无害的大鸟竟然这样凶恶!鹅叫得凶,他比鹅叫得还凶,一时间小院里惨叫声此起彼伏,跟受了大刑一样。
清欢看了看身边,想找个扫帚来驱鹅,先帮余锦年出招道:“年哥儿,别怕。抓它们的脖子,抓着就老实了。”
这鹅可不只是啄人那么简单,它们咬住了就不松口,拧着长脖子就旋着圈儿地扭人的皮肉。
余锦年接连被拧了好几下,感觉大腿上火辣辣一片,此时正跳着脚,慌不择路地逃跑,他听到清欢说要抓脖子,顿时哭丧着脸质疑道:“啊……脖脖脖子?怎个抓!那还不把我手指头给我啄掉啊!”
季鸿听见院子里少年的呼声,捡起件外衫披在身上,刚推开了房门,还未适应了外面灌进来的晨风,就看到少年啊啊大叫着,似屁股着火一般冲了过来,近到三两步时少年突然抬脚,接着冲刺的力道跳到他身上,两条长腿也不愿在地上多停留一分,不住地往他腰上缠。
“关门关门关门快关门!你的小蝴蝶要被大鹅子一口吞掉啦!”
季鸿下意识伸手去托少年的臀,生怕他掉下来,可惜这是个力气活儿,纵然他现下身体比刚来时要好了一些,却也仅限于替少年打打下手、拎拎菜篮、搬搬桌椅,若是咬咬牙,或许还能把少年背出个二三十步。
可是此时少年是生扑上来的,全身重量都压在季鸿的腰上,季鸿脸色一白,晃了两晃才堪堪抱住了余锦年。
两人才站稳,一群白鹅张牙舞爪地扑棱进屋,一个去拧余锦年的屁股肉,一个咬住了季鸿的衣摆,还有一个嘎嘎嘎四处乱啄。
余锦年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一手捂着屁股嗞儿哇乱叫,整个人挂在对方身上十分的不老实。
季鸿颤颤巍巍地抱着他,忽地觉得后腰咔擦一疼,他眉心一皱,便再也支撑不住两个人的重量,裹着少年连连向后趔趄了好几步,却没能扶住桌案,只虚虚抓住了桌案上露出来的一段宣纸,于是失去依凭的季鸿腿一软。
——纸飞衣乱,好一个人仰马翻。
三只大鹅仍锲而不舍地叼着他们的衣裳,还有几只小鹅在一旁看热闹。
且不说季鸿前半生过的都是竹榻酣卧、手倦抛书的日子,哪里和大鹅干过仗,只说他睡梦初醒,本应是闲散慵懒的坐饮清茶才对,此时却是衣襟凌乱地被一群鹅子围攻,他刚撑着自己坐起来,就被一只胖鹅蹬鼻子上脸又踩塌了,只得抬起手臂抵挡一二。
这时原本扯季鸿衣袖的鹅子转而叼住了季鸿的裤腿,正脑袋贴地,炸着翅膀往下拽,季鸿只得又匀出一只手来往回扯自己的裤子。
余锦年从他身上滚下来,掀开蒙在脸上的宣纸,看着季鸿手足无措地与一群大鹅周旋,一直退到后背撞上了桌案的木腿,俨然一副被村头恶霸强逼的小媳妇模样,娇弱中透着一丝恐慌……不由噗嗤一声,继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边笑边“哎哟、哎哟”地叫疼。
在一阵翅膀扇棱的声响中,季鸿怨念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隐约流露出求助之意,而他宽大衣袖间露出的手臂上已经被鹅子扭出了几块红痕,看着好不可怜。
余锦年憋着笑从地上爬起来,冒着鹅林鸟雨冲上去,一手抓住了领头大鹅的脚,那鹅扭过头来啄他的手,他忍痛起来将这